"村口塌方太厉害,我让你爸先回城了。"爷爷脱下结冰的棉袄,烟袋锅子在炕沿敲得梆梆响。陆续有村民摸黑过来,屋里很快挤满了人。煤油灯把一张张愁苦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刘寡妇突然"呸"地吐了口痰:"要我说就是报应!"她涂着劣质口红的嘴在灯光下像道血口子,"老赵家那些脏钱..."
"桂芳!"爷爷一声暴喝,烟袋锅子差点戳到刘寡妇脸上。我假装睡着,耳朵却竖得老高。大人们的对话像零碎的拼图——"矿洞二十个娃黑毛怪"...最奇怪的是他们时不时瞥向我的眼神,既像怜悯又像恐惧。
深夜散场时,我猛地坐起来:"爷,昨晚我真看见大马猴了!它啃的肯定是..."奶奶手里的铜盆"咣当"砸在地上,水渍蜿蜒成诡异的形状。
爷爷的手突然变得像铁钳,攥得我手腕生疼:"以后拉屎撒尿都在外屋!"他扭头对奶奶说话时,我分明看见他后脖颈上有道新鲜的抓痕,结了薄薄的血痂。
第三天夜里,惨叫声划破夜空时,我正梦见那双猩红的眼睛。
"啊——!!"
那声音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像是某种动物被活活剥皮时的哀嚎。整个村子的狗瞬间狂吠起来,接着是杂乱的奔跑声、哭喊声。爷爷抄起猎刀冲出去时,我看见东南方向腾起诡异的红光。
奶奶用铁链把门锁死,把我塞进炕柜深处。透过木板缝隙,我看见她往门窗上泼着什么液体,刺鼻的煤油味里混着股腥臭。远处的火光越来越亮,间或夹杂着"砰砰"的闷响,像是有人在放二踢脚。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突然被撞得山响。"陈婶!开门!"是村长的声音,但比平时尖利得多,"又没了一个!"
奶奶开门的瞬间,一股夹着雪粒的风卷进来。王洪波满脸是血,左手以不正常的角度耷拉着。他身后两个壮汉架着个不断抽搐的人——是赵家儿子!他的金链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脖颈处血肉模糊的咬痕,整张脸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后山...矿洞..."赵家儿子突然抓住奶奶的衣角,眼球凸得像要掉出来,"它们...在下面...二十年了..."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猛地喷出口黑血,正好溅在我藏身的炕柜上。透过血珠,我看见那血里居然混着几根...黑毛
第四天清晨,整个村子静得像座坟。
我趴在窗缝上往外看。雪地上布满杂乱的脚印,有的像人,有的却像巨大的兽爪。赵家院子拉着警戒线,几个穿制服的人正在拍照。奇怪的是,所有人都避开村东头的老槐树——那树下不知何时堆起了个小雪包,上面插着三根燃尽的香。
爷爷天没亮就出了门,回来时带着满身火药味。他把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塞进炕洞,可我早已看清包里露出的东西——是雷管!当年爷爷在矿上干活时私藏的雷管!
"七斤。"爷爷突然按住我肩膀,他手掌冰凉得不正常,"今天跟紧我,一步不许离开。"他说这话时,眼睛却看着奶奶。两人交换的眼神让我浑身发冷,就像...就像在决定要不要扔掉病了的家畜。
中午时分,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响了。村长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全体村民注意...后山出现狼群...民兵队马上组织搜山...妇女儿童到村委会集合..."
奶奶给我套上三层棉袄时,我的手摸到她怀里有个硬物——是马爷爷给的那个红布包,不知何时到了她手里。布包湿漉漉的,渗着暗红色的液体,像被血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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