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儿说他心悦我,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我的心怦怦跳的极快,其实在百凤山就隐隐有察觉,只是怕那是我意错,才没有勇气面对。
金公子,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我从小和他定有婚约。
我知他心生不满,但为了金氏江氏两家的颜面,我还是尽力学着对他好,盼着他对我改观,但那时,我对他还没有心生爱慕。
第一回心脏因他加快跳动,是在他去听学的前一年。
那时定下婚约也才一年,金夫人带他来莲花坞做客,娘要我带他出去玩。
为了不让阿羡打扰到我们培养感情,娘甚至随意挑了个理由,让阿羡跪在祠堂反省,还让阿澄监督。
我只好带着他四处闲逛。
他不感兴趣,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我就是这样无趣的一个人。
走到码头旁边,我走累了。干脆原地站住,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我说:“金公子,云梦水多,此处风景绝佳,我们赏一赏这湖景吧。”
他好像有点生气,跟我说了什么,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左右无非是订婚乃是母亲的想法,他不喜欢之类的。
我好想打个哈欠,百无聊赖的垂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他气的脸都涨红了,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毕竟是客人,要是他这副怒容回去,我免不了要被娘骂一顿,只好拉住他。
只是没想到他竟如此敏感,下意识反手扯回他的衣袖,我没站稳,不小心摔进了湖里。
盛夏时节,湖水并不冷,我自小在云梦长大,自然熟悉水性。
只是湖水泡久了容易得风寒,正犹豫是等他走了再出来,还是赶紧出来的时候,他惊慌失色的也跟着跳了下来。
然后……
金公子呛水了。
他一个世家公子,又不像阿羡他们那样经常下水摸鱼,不会水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我只是没想到他会下意识跳水救我。
我哭笑不得,游过去拉着他的手,带他一起上了岸。
不知是不是尴尬,他不敢看我,垂着脑袋,将外袍披在我身上后,为我渡灵力将衣服烘干。
我才知道,金公子原来已经结丹了。
年纪轻轻,想来天赋极高。
不过我身边也有年少结丹的人,所以那时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比起他结丹,我更好奇他方才为什么下水救我。
他应当是很讨厌我的才对。
这么想,我也就这么问了,他将脸偏向一旁,闷闷道:“一时情急而已,我不是故意救你的。”
说完他似乎是觉得这句话不符合事实,顿了一下,憋屈的改口,“不是故意……被你救的。”
我莞尔一笑,忽然感觉他很可爱。
正想让他不必放在心上,阿羡带着阿澄过来码头这边寻我了。
虽然我和他二人的衣服早已烘干,但是乱糟糟的,回去肯定要被骂的。于是我转头对他说,“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回去换套衣服了再为你寻一套新的。”
他没回答我,我怕阿羡他们过来惹他生气,毕竟他落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所以我快速走两步,将他们带离码头。
男孩子,不那么细心,没发现我有不妥贴的地方。我匆忙换好衣服,等回去时,才发现他早就回金麟台了。
有种奇妙的怅然之感,我晃了晃头,觉得嫁给他也不错。
后来他在世家公子中,逐渐展露头角,推崇成了世家公子榜第三。
作为他的未婚妻,我也与有荣焉,却没想到我逐渐沦为了他的唯一污点。
后来,阿澄和阿羡去姑苏听学,因与金公子打了一架,婚事被退了。
我知他们是替我打抱不平,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他不喜欢我,实属正常。
只是心中苦闷,又不敢说,怕引他们自责。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莲花坞没了,小羽儿伤重,他们都瞒着我,怕我伤心。
我气的整晚都在哭泣,每次睡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难过到连呼吸,都像是在扯着嗓子生疼。
但我不敢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我怕他们在战场上分心。
我学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希望他们能好过一点。
再后来,我在战场见到了金公子。
他脸色苍白,眼底泛着青黑。
我想帮他,可我又能做什么?
只好每日悄悄为他放上一碗热汤,盼他也能好受一点。
小羽儿也来了。
我没想到我送汤被一名女修顶了去,小羽儿替我感到气愤,将事情捅了出来,却没波及到我。
我怎么能因为金公子,让关心我的人,替我一次又一次出头呢?
或许,我做的事情毫无意义,我终于彻底清醒,不再对他好。
射日之征结束了,小羽儿却一直昏迷不醒,阿澄日渐消瘦,我才恍然他们之间的情谊。
想来这种情谊才是我所期盼的,若找不到这样的男子,不嫁也好。
再然后小羽儿失踪走丢,我再一次见到了金公子。
久别重逢不见得是好事,我的心不自觉开始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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