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不喜欢人，其实是假话吧？”叶钰忽然出声道。
空气中沉默了好一会儿，见叶钰一直仰着头等祂的回答，祂才不情不愿的回应，“吾不知。”
叶钰唇边扬起一抹笑，肯定道：“你好像不能说假话。”
祂道：“吾是这方世界天道，自然不能说谎。”
“所以，你其实也很喜欢人，不然也不会任由我去改变原本设计好的未来，对吧？”
祂生气的说：“吾没有任由你改变，吾给了你惩罚。”
叶钰扑哧笑了，“无伤大雅的吐几次血吗？”
对她没有丝毫的约束力，即便每一个见过她吐血的人都紧张兮兮的要她保重好身体，但其实，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吐血只会让她虚弱几天，她想做的，还是做完了。
这次祂没有回答了，祂不会说谎，但祂可以不说。
“你真有意思，一边说讨厌人，一边又因为人说你无情而生气，一边暗戳戳警告我不准改变未来，一边呢，等我真的改变了，却又只是让我吐几口血。”
“你是小孩子吗？一天一个脾气？”
叶钰好奇问。
“吾不是小孩子！”身后突然传来稚嫩的声音，很难描述它是男是女，那是介于两者之间的音色，但是很好听。
叶钰转过身，视线里出现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小孩子，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身上白衣若雪，赤着脚，踩在纯白空间的地上。
果然是个小孩子，叶钰暗道，却没有什么动作。
叶钰安静的同祂对视，尽管看不清脸。
“你别看吾了，再看你会受伤的。”
等叶钰察觉到眼睛传来刺痛时，她听到祂这样说。
明明看不见，叶钰莫名感觉祂应该是绷着小脸别别扭扭的样子，和小时候的江澄好像。
她忍不住笑了笑，半蹲下来，声音不自觉放柔，问道：“所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吗？”
或许是她真的很温柔，祂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前辈说，这样能加快小世界的发展，吾……吾是为了你们好。”
叶钰微微蹙眉，祂接着道：“不信你看，战争结束后，各种修炼方式盛行，百花齐放，比起以前唯剑道独尊，发展好了很多。”
“可是，死了很多人。”叶钰喃喃道。
祂听见了，但是祂说：“是值得的。”
叶钰错愕的看向祂，祂顿了一下，声音无悲无喜，“都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好在哪里？”
“妖兽修炼，再也不是天诛。”
“草木成精，再也不会人逐。”
“死了一些人，但是更多的生灵活了。”
叶钰是站在人类的角度，而祂，考虑的是众生。
之前的仙门百家，独尊剑道，其他的传承都渐渐断了。
比如御兽御灵，炼丹布阵，淬体武道，幽冥诡道，千机傀儡，佛门道教儒家……大多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草木成精，妖兽化形，人族大能，都是和平共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祂苏醒后，看见人族大肆捕杀虐待其他生灵，祂大怒，却没有直接降下灾难让这个时代人类文明断层，反而再给了人族一次机会自己去发展，这已经是祂对人族的偏爱了。
叶钰微微叹气，没有仗着祂的偏爱得寸进尺，反而放下这个话题，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还有一个解释……”
祂偏头看向她，这也是一个被祂偏爱的生灵，毕竟没有除她以外的生灵见过祂，若不是偏爱，祂也不会答应和她打赌。
叶钰没有意识到这个，她深吸一口气，认真道：“天地并不是真的没有仁爱的，而是说祂不会被情感左右。”
“是神爱众生，大爱无疆。”
“是众生平等，万物齐一。”
祂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叶钰却并没有感觉到她在注视着，好像是祂透过她，看到了千千万万个鲜活的生命。
其实祂没有要谁成为众矢之的的意思，被选中的人，是祂给所有人的机会，温若寒失败了，魏无羡倒是没失败，但是他死了，所以也失败了，之后的事情，都不是祂控制的。
祂说：“你要醒了。”
叶钰消失在了原地，祂重新将视线放到远处，半响，才轻声道：
“你是得到吾祝福的生灵，你将在这一生，无病无痛，无灾无难。”
“只是，见过吾后，你沾染的神性会让你游离世人众生，这不是吾本意，所以，吾会抹去你的记忆，等你慢慢找回你的记忆，你将永不再记起吾。”
祂开始有点喜欢人了，祂想了想，稚嫩却分不清性别的童声笑出声，带着顽童看戏般的心态想，只是，你会如何对待那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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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慢慢的收回针，看着丝毫没有变化的叶钰轻轻叹了口气。
都说她的医术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医师，可是她却拿叶钰的身体，毫无办法。
不管过去在夷陵，还是现在在这里，她都看不出叶钰的身体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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