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出现在乔思贤面前的南风和春安,便是黑小、瘦弱的普通小厮。
乔思贤神色严厉,端起行走朝堂的官威,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目不斜视的带人出府。
除南风、春安,还有四个护卫一同随行,这四个护卫是之前跟着孙守一同去宁和村的人。
伯府门外已有马车候着,车夫将马凳放下,乔思贤正欲上马车,突然想到南风是深闺女子,步行远路很是遭罪。
指着南风道:“你,随我上马车伺候。”
南风对乔思贤流露出的关怀,心中倍感温暖。
“是,伯爷!”学着小厮模样,将左手伸出,方便乔思贤上马车。
乔思贤搭上她的手臂,上了马车,南风手脚麻利上了马车,还将马凳拉上来,放至车辕处,才躬身进入马车。
南风坐下,呼出一大口气。
见乔思贤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由好奇问道:“父亲,不觉得女儿这行为离经叛道吗?”
乔思贤恍惚一瞬,离经叛道么?他早领教过了。
“今日是我思虑不周,没下次了。”
南风吐吐舌头,早知如此,还不如做个锯嘴葫芦。
乔思贤闭目养神,南风则是托腮沉思。
马车里静默无语,却不似之前父女二人相处时,有浓烈的尴尬氛围。
没多久,便到了孙守住处。
南风‘伺候’乔思贤下了马车,亦步亦趋的跟在乔思贤身后。
进了孙守宅子,南风扫视一圈,这宅子不大, 进门有个小院,宁和村的苦主乌泱泱挤在这个小院中,显得这院子更是逼仄狭小。
南风粗粗看了下,在这里的苦主约有二十号人,全给人一种淳朴、憨实之感。
只听乔思贤高声说道:“各位村民来京辛苦,乔某有幸,替各位伸冤,乔某定不负你们之信任,必将梁县令、况一道依律法办。”
众村民齐齐下跪:“多谢伯爷!”
乔思贤急急让众人起身:“不可如此大礼。”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出列,看起来应是读过书,拱手行礼道:“在下谢良,曾在许夫子私塾念过几年书。今日孙护卫给我们说,若不是伯爷授意,孙护卫断不敢私绑官员。”
谢良面露苦涩:“在下家中本有一待嫁闺女,被况一道玷污,不堪受辱,跳河自尽,我早与况一道不共戴天。”
“若不是机缘巧合,孙护卫来到宁和村,得伯爷垂顾,我等冤屈不知何时能上表公堂。”
“伯爷,您乃宁和村大恩人,自然当得起我等跪拜。”
说着,又要下跪,乔思贤忙虚扶一把:“谢老哥,不可,此事我既揽上身,绝不会置之不理,你们且宽心。”
“此次告上大理寺,不可能一日完结,什么时候结案谁都说不好。你们二十几号人挤在孙守处,不是长久之计。”
“我已命人将伯府别院收拾出来,今日审理结束,便随我去别院暂居,一应衣食嚼用,都由荣阳伯府承担。”
南风咋舌,她这父亲收买人心当真是一把好手,难怪能官至三品。
乔思贤虽是顺水推舟,承了好名声,不过,没有乔思贤这个户部侍郎,要想肃清宁和村之事不会那么简单,孙守恐怕也会因此英年早逝。
由此,她想起常康一句话:行了仁善之举,传扬出去,是为自己的名声添砖加瓦也好,是沽名钓誉也罢,将来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益。
沽名钓誉?就今日乔思贤行为,说他沽名钓誉都是轻的。只是,乔思贤用自己来承担了此案风险,在南风看来,乔思贤此举正当如此,一来自己为自己名声;二来这样做,会使此事发展更加顺利。
收益么,就看当今圣上如何下结论了。
南风看向一辈子都没出过宁和村的村民,个个感激涕零,今日后,在这些村民眼中,乔思贤怕是他们的活菩萨了。
南风回过神,便听见乔思贤激昂的声音:“来人,给我把奸官恶霸绑了,各位村民,随我上告大理寺,杀奸官、除恶霸,还宁静、护祥和!”
众人被乔思贤点燃心火,群情高涨,一边举手,一边高喝:“是!杀奸官、除恶霸,还宁静、护祥和!杀奸官、除恶霸,还宁静、护祥和!”
就连站在自己身边的春安,也按捺不住,随着村民一同呐喊。
南风在心里给伯爷拍掌叫好,果然是科举出身,短短时间,想到朗朗上口又押韵的鼓动之词,最妙的就是把宁和二字含在里面,怎能不叫这些村民动容?
乔思贤身边护卫将五花大绑的梁县令、况一道拎出来,嘴里塞着帕子。梁县令太太依旧关在孙守宅子,留下一个护卫看守。
事不宜迟,乔思贤率先走出宅子,马不骑,车不驾,和村民一同步行至大理寺。
身后村民一路高喊:杀奸官、除恶霸,还宁静、护祥和!杀奸官、除恶霸,还宁静、护祥和!
此番高喊直冲九霄,振聋发聩。
从孙守宅子到大理寺,要穿过五条街,从南城至北城,一路叫过去,激起京城百姓好奇。今日堂审结束,再由苦主制造舆论,效果更是事半功倍。
乔思贤没乘坐马车,南风当然也不可能乘坐。
行至大理寺,南风只觉腿不是自己的了,酸软得要命。南风暗下决心,从今往后,定要在伯府多多走动,加强体力。
春安隐隐搀扶着她,好在人数众多,无人发现异常。
乔思贤示意孙守去敲鸣冤鼓,‘咚、咚、咚’鼓声作响。村民还在高唱:杀奸官、除恶霸,还宁静、护祥和!
大理寺一衙役率先出来:“司衙威严,尔等不得喧哗!”
众人停下呼喊,孙守将血书诉状递给衙役。
衙役接过,匆匆进去。
不多时,大理寺又出来几名衙役,请众人进去。
乔思贤进去,今日审理案件的是大理寺少卿陶先达,二人还有几分交情。
除乔思贤外,众人皆跪下,包括南风在内。
陶先达在‘明镜高悬’牌匾下,正襟危坐,定睛一看,为首而立的不是荣阳伯?他来干什么?
同僚一场,乔思贤官职也比他高,自当发问:“荣阳伯,您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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