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时节的潮气裹着霉味渗进屋里,楠婷半躺在沙发上,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二胎带来的疲惫如影随形,加上失业在家,她的心情愈发压抑。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综艺,可她的思绪却飘到了下个月的房贷和孩子的开销上。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慕泽辉洗澡的时间格外漫长。楠婷百无聊赖地拿起丈夫随手扔在茶几上的手机,本想刷会儿短视频解闷。指纹解锁的瞬间,手机屏幕亮起,一条银行 APP 的推送消息赫然映入眼帘:“您尾号 XXXX 的账户于今日转出 元,余额……”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点开银行 APP,翻看转账记录。
页面跳转的那一刻,楠婷感觉呼吸都停滞了。每月 15 号,固定给公婆转账 元,给小姑子慕娇娇转账 5000 元,这样的记录竟持续了整整三年!她继续往上翻看着账户明细,突然注意到每月工资到账的金额 —— 扣掉税和保险公积金后,剩下到账总额是五万多,而且这还只是基本工资,不算项目奖金!可慕泽辉平日里总对她说工资只有三万多,让她节省开支,想起自己为了省钱,孕期连件像样的孕妇装都舍不得买,而他却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愤怒和委屈瞬间将她淹没。
记忆不受控制地飘回得知怀孕的那天。慕泽辉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心疼:“老婆,等孩子生下来,我一定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 他轻轻擦去她额角的汗珠,温柔得让楠婷眼眶发热。可此刻,那些甜蜜的承诺和眼前的转账记录、工资真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楠婷!帮我拿条毛巾!” 慕泽辉在浴室的喊声惊得她差点摔了手机。她手忙脚乱地关掉页面,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束缚。拿着毛巾走进浴室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慕泽辉哼着小曲的模样,在她眼中无比刺眼。
当晚,等慕泽辉熟睡后,楠婷又偷偷打开手机仔细查看。每一笔转账都像一把利刃,割着她的心,而那高额的工资收入,更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想起怀第一胎七个月时,自己挺着大肚子在厨房做饭,累得腰酸背痛,慕泽辉却躺在沙发上刷手机,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如今怀了二胎,身体更加疲惫,家里的活一点没少,小姑子慕娇娇和她丈夫张强搬来后,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整洁的客房没过多久就变得一团糟,用过的外卖盒堆在墙角发臭,穿过的袜子随意扔在沙发上,楠婷刚拖干净的地板,转眼就被张强踩出脏兮兮的鞋印。“嫂子,帮我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了呗。” 慕娇娇躺在沙发上刷着短视频,嗑瓜子的声音 “咔咔” 响,瓜子壳随手扔在茶几上,“我这带孩子累得要死,哪有精力干这些。” 楠婷咬着嘴唇没说话,扶着腰默默走进洗衣房。孕期本就容易疲惫,可她还要照顾一大家子的衣食起居。却发现自己的真丝衬衫被慕娇娇和孩子的脏衣服混在一起洗,领口染上了大片污渍,这是她怀孕前最喜欢的衣服,如今看着污渍,满心都是无奈。
餐桌上永远摆满慕娇娇夫妇爱吃的菜。楠婷精心炖了一下午的鸡汤,慕娇娇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嫂子,这汤炖得太淡了,也不知道你平时怎么照顾我哥的。” 说着,她把整碗汤推给张强,自己夹起大块红烧肉放进嘴里。等楠婷煮了一碗阳春面准备凑合一顿,慕娇娇却嗤笑:“挣得不多,花钱倒挺会享受,还有闲钱买进口面条。” 张强跟着起哄:“就是,我们在老家,一碗阳春面才两块钱。” 楠婷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咽下嘴里寡淡的面条,眼泪差点掉下来,她不是想吃多好,只是孕期实在没胃口,想简单吃点顺口的。
更过分的是,慕娇娇夫妇的孩子在屋里又跑又跳,把楠婷收藏的瓷器摆件摔得粉碎。楠婷心疼地蹲在地上收拾碎片,腹部突然一阵抽痛,她扶着桌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慕娇娇却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不就是几个破玩意儿,至于这么心疼吗?大哥赚的钱,还买不起这点东西?” 张强则躺在沙发上打游戏,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完全无视满地狼藉和楠婷苍白的脸色。
这时,楠婷的婆婆推门进来,一眼看到满地狼藉,眉头皱成了一团。她快步走到慕娇娇身边,一把将孙子搂进怀里:“我的乖孙儿,有没有吓到?” 转头就对着楠婷数落:“楠婷,你怎么当嫂子的?娇娇他们刚来,人生地不熟,你也不知道多照顾着点。你看看这家里乱的,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楠婷委屈地开口:“妈,我这不是怀着孕,身体不方便......” 还没说完就被婆婆打断:“谁没怀过孕似的?我当年怀着娇娇的时候,里里外外的活可一点没落下。你看看娇娇,嫁的什么人家,天天吃苦受累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心疼都来不及。” 说着,还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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