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爆炸声撕裂雨幕时,山顶的噬者们正围着母巢祭坛切割红晶。兽骨面具下的猩红瞳孔骤然收缩,握着骨刀的手掌青筋暴起。首领肩头扛着昏迷的胡彤妍,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时,兽皮裙角还沾着带血的碎石。他抬手扯下腰间的牛角号,对着暴雨中的山林吹出长鸣——那声音混着胸腔震动,像某种远古野兽的低吟。
“分四队!”首领的喉间滚过砂砾般的低吼,手指划过胸前扭曲的刺青,“两队伏在山腰巨石后,见火把就射;一队带女人走密道,把锁链声用兽皮裹住;剩下的,”他扯下腰间缠着的红晶碎片,在掌心碾成粉末,“去崖顶扔火把,学夜枭叫。”话音未落,二十多个噬者已像影子般窜进雨幕,兽骨项链碰撞声被暴雨吞没,只余下参差不齐的喘息在岩石间回荡。
赤色火药的冲锋队刚炸开第三道石墙,管萱栩就用军靴碾碎了挡路者的步枪。她独眼蒙着的绷带渗着血水,手里的锯齿刀还滴着前一个噬者的脑浆。“废物!”她撞开举枪犹豫的小弟,刀刃擦着对方喉咙划过,“怕子弹就滚回去奶孩子!”话音未落,右侧山壁突然腾起三团火光——自制土枪的铅弹擦着她耳际飞过,在石壁上撞出细碎的石屑。
刘星宇拽着怯懦的队员冲进硝烟,霰弹枪托狠狠砸在扑来的噬者面门。她余光瞥见管萱栩单腿跪在地上换弹夹,雨水顺着刀疤纵横的脸颊滑落,独眼在火光中亮得像淬了毒的刀刃。当首领攥着管萱栩的头发将她提起来时,刘星宇突然怒吼着甩开枪带——枪膛里早没了子弹,这杆Saiga-12霰弹枪此刻只是根带刺的铁棍。
“放开她!”刘星宇的军靴在泥水里打滑,却在首领转身的瞬间,用尽全力将枪托砸向对方太阳穴。金属与骨骼碰撞的闷响混着雨声炸开,首领铁塔般的身躯晃了晃,抓着管萱栩头发的手指骤然松开。不等他站稳,刘星宇又用枪托横扫其膝盖,在对方踉跄着跪倒时,抬脚踹向他后背——带着倒刺的枪托划破兽皮,在首领后腰犁出三道血痕。
首领怒吼着转身,却被刘星宇迎面砸中面门。他向后趔趄着撞断两棵灌木,脚跟在湿滑的崖边打滑,最终抓着半丛荆棘坠入黑暗。暴雨掩盖了他坠落时撞在岩壁上的闷响,只有几片带血的兽皮碎片,飘落在刘星宇脚边。
“老大!”刘星宇扯开战术背心上的弹夹袋,里面只剩三颗备用子弹。她弯腰抱起管萱栩时,独眼女人还在挥舞着锯齿刀乱砍,刀刃险些划中她脖子。“是我!”刘星宇大吼着躲过刀锋,将人扛在肩头,另一只手捞起昏迷的胡彤妍——后者腰间的皮带上,还挂着半枚从首领身上扯下来的兽骨吊坠。
撤退的队伍在泥泞里跌跌撞撞,有人为了抢道推搡同伴,有人被树根绊倒时咒骂着踢开身旁的人。管萱栩伏在刘星宇背上突然发出笑声,独眼倒映着远处燃烧的母巢祭坛,雨水混着血水从她嘴角滑落:“再来十只畜生……也不够本姑娘咬碎的。”刘星宇沉默着踢开挡路的石块……
山顶的雨越下越急,首领抓着崖壁凸起的红晶喘着粗气。他摸了摸肿起的颧骨,指尖蹭到刘星宇枪托上沾着的血——那不是管萱栩的,是刚才被他拧断脖子的赤色火药成员。远处传来同伴的号角声,混合着山下人介的咒骂与枪响,他突然对着雨幕露出鲨鱼牙。那个独眼女人的血,比红晶液更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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