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璃不等陈潇回应，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扑了过来。
冰凉的唇，带着红酒的余香和泪水的咸涩，重重地印在了陈潇的嘴唇上。
这个吻，毫无技巧可言。
动作笨拙，激烈，甚至有些粗暴，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她不是在亲吻，而是在发泄，在倾诉，在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将自己所有的痛苦、不甘和挣扎，孤注一掷地砸向这个男人。
陈潇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停好。
他能感受到她身体剧烈的颤抖，和那份决绝到近乎悲壮的勇气。
下一秒，他反客为主，扣住了顾清璃的后脑，不让她有任何退缩的余地，加深了这个吻。
如果说顾清璃的吻是笨拙的试探和发泄，那陈潇的回应，就是带着绝对掌控力的侵占。
“唔……”
顾清璃身体猛地一颤，仿佛有一股强大的电流，从两人相接的唇，瞬间贯穿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刻意维持的防线，所有理智的挣扎，在这一刻，被摧枯拉朽般地彻底击溃。她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像一株被抽掉主心骨的藤蔓，瘫软在陈潇的怀里，任由他予取予求。
良久，唇分。
车内的空气，粘稠得几乎能拉出丝来。
顾清璃靠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脸颊绯红，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那双迷离的眸子里，水光潋滟，却始终不敢再去看陈潇一眼。
车子缓缓停在了她家小区的楼下。
陈潇解开安全带，声音平静，仿佛刚才那个足以让任何女人沉沦的深吻，对他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到了。”
顾清璃的身体又是一颤。她像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慌乱地推开车门，甚至没说一句话，逃也似地冲下车，踉踉跄跄地跑进了单元楼门。
陈潇没有下车，只是降下车窗，静静地看着她仓皇失措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的阴影里。
直到楼上属于她的那个窗口，亮起了灯光。
他才收回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上投下几道斑驳的光痕。
顾清璃在一阵撕裂般的头痛中醒来。
宿醉的后遗症像是有一把钝锤，在她的太阳穴上反复敲击，喉咙干得像是在冒火。她撑着手臂，晃晃悠悠地坐起身，环顾着自己熟悉的卧室，脑子却是一片混沌的空白。
空白，只持续了不到三秒。
下一刻，昨夜车内那个激烈到近乎失控的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她的大脑。
那个吻，霸道，强势，带着不容抗拒的侵占意味。
他扣住她后脑的手是那么有力，他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将她所有的呼吸都吞噬殆尽。
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用滚烫的烙铁，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记忆里，清晰得让她无处可逃。
“啊——！”
顾清璃脸颊的温度“轰”的一下，瞬间攀升到顶点，滚烫得吓人。
羞耻和愤怒两种情绪，死死扼住了她的心脏。她猛地抓起被子，将自己的头死死蒙住，在黑暗的空间里，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无声尖叫。
疯了！
她一定是疯了！
她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主动去吻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男人！
顾清璃，你清醒一点！你可是顾清璃！
她用指甲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试图用疼痛来驱散脑中那些让她无地自容的画面。可越是想忘记，那些画面就越是清晰，反复回放，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她的失控和狼狈。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了“嗡”的一声震动。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像是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顾清璃紧绷的神经。
她浑身一僵，在被子里缓缓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那个正在发光的屏幕。
是谁？
白洁？还是……
一个让她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颤抖着手，掀开被子的一角，像是做贼一样，慢慢伸出手，拿过了手机。
屏幕亮着，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发送人：陈潇。
内容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醒了？】
轰！
顾清璃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一停，随即又疯狂跳动起来。
她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字，瞳孔剧烈收缩。
这两个字，平淡，随意，甚至带着一丝慵懒。
他是什么意思？
是在试探？是在嘲讽？还是……只是随口一问？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子里疯狂乱撞，让她本就宿醉的脑袋更加混乱。
她该怎么回？
说“醒了”？那然后呢？他会说什么？
说“没醒”？这不就是自欺欺人吗！
或者干脆不回，装作没看见？可这不就显得自己心虚了吗？
顾清璃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回复一条微信，竟然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她引以为傲的理智和果决，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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