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钩残月悬在檐角。
一更梆子刚敲过第一响,陈杨舟已换上一袭素白劲装。
“该去会会十三娘了。”她轻声自语,指尖抚过袖中暗藏的毒药。
宋花已死,必须赶在他们察觉异样前,把事情解决掉。
……
陈杨舟推开雕花木窗时,十三娘正斜倚在锦缎软榻上,手中拿着白瓷酒杯摇晃。
“怎么来了?不是说三更么?”十三娘眼波流转,红唇勾起一抹媚笑。
“三更太晚了,我不太方便。”陈杨舟说着坐到桌前。
“如何?可查到什么?”
“浦锋每日辰时入府衙,戌时才归,夜半常在书房批阅文书。我看不出他与北渊勾结的迹象。”
“你待了三天,就查到这?”十三娘挑眉,杯中的酒液晃出一道危险的弧度。
“那还不是拜你们所赐,将我砍……”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没有证据,那就造一份。”十三娘漫不经心地抿了口酒。
“恕难从命。”陈杨舟强硬拒绝。
“怎么?”十三娘突然倾身,金步摇叮当作响,“忘了七日断肠散的滋味?”
陈杨舟抬眸,眼中寒芒乍现:“这世道清官难寻。要我构陷忠良,不如让我肠穿肚烂而死。”
“罢了。”十三娘突然娇笑,“那就再等等,你且继续在府衙待着。”
“这与当初约定不同。”陈杨舟皱眉。
“约定?”十三娘把玩着腰间玉佩,“是说放了那哑女还是许你去石门关?”她忽然俯身向前,香炉里的青烟模糊了她森冷的笑意,“蝴蝶客栈的规矩你该明白——只有死人才能离开。”
“你骗我!”陈杨舟霍然起身,案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
“别这么瞪着我。”十三娘慵懒地支着下巴,蔻丹染就的指尖在烛光下泛着血色:“客栈的第一条规矩就是——永远别信任何人的承诺。”纤细的手指突然掐算起来,“明日就到第七日了呢……这次的解药,你说我是给……还是不给呢?”
“我若将客栈的秘密尽数告知浦锋。”陈杨舟声音极冷。
“有时候真羡慕你,还有爹娘侍奉。”十三娘漫不经心道。
“你…”陈杨舟瞳孔骤缩,袖中的暗器险些脱手而出。
“记清楚了,”十三娘突然敛了笑意,眼中寒光乍现,“蝴蝶客栈的门,从来只进不出。除非……”她指尖划过自己雪白的脖颈,“横着出去。”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陈杨舟眸中寒光骤现,袖中的暗器瞬间破空而出。
十三娘金丝软履在榻上一点,整个人向后仰去。钉子擦着她鬓边掠过,死死钉入身后的柱子,尾端犹自震颤不已。
“找死!”十三娘面色陡变,手中酒盏猛地掷出。
陈杨舟不退反进,素白的身影如鬼魅般闪过。酒盏擦着她的衣角砸在屏风上,“哗啦”一声碎成齑粉。
两人瞬息间已过了十余招,掌风激得案上烛火明灭不定。
“铮——”
十三娘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身薄如蝉翼,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寒芒。
剑尖如毒蛇吐信,直取陈杨舟咽喉。
陈杨舟仰面下腰,剑锋擦着鼻尖掠过,削断几缕青丝。她足尖在柱子上一点,整个人如陀螺般旋转而起。
“受死!”十三娘凌空翻转身形,软剑如金蛇狂舞,直刺陈杨舟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陈杨舟突然扯过软榻上的素白锦布。
十三娘只觉眼前白影晃动,待要变招已来不及。
寒光闪过,陈杨舟的匕首已抵在十三娘咽喉。一滴血珠顺着雪白的脖颈缓缓滑落,没入猩红的衣领。
“你——”十三娘瞳孔骤缩,刚要开口。
寒光闪过!
匕首如新月般划过,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在素白的锦布上泼洒出大片凄艳的牡丹。
十三娘踉跄后退,双手徒劳地捂着喉咙,最终重重倒在满地碎瓷之中。
陈杨舟静立片刻,确认气息已绝。
她将染血的匕首在锦被上拭净,轻轻推开雕花木门,很快隐入浓稠的夜色之中。
不一会,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迎花楼的旖旎夜色。
另一边。
夜色如墨,雪雁驾着青篷马车在道上疾驰。
她扬鞭催马,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马儿喷着白沫冲进村口时,惊起几声犬吠。
雪雁勒住缰绳,借着月光辨认方向。东头第三户,院内前有株老槐树——陈杨舟是这么交代的。
当那株虬枝盘曲的老槐树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时,雪雁眼前一亮。她迅速驱车来到院门前,车轮碾过散落的槐花,发出细碎的声响。
马车尚未停稳,雪雁已纵身跃下,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抬手叩门。
不一会,屋内亮起烛光。
……
于此同时,浦锋与封河在书房秉烛夜谈。
“迎花楼明面上是富商薛家,薛家氏族娶的是王崇义庶女,而王崇义...正是范国栋的妻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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