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锋步履匆匆踏入后园,袖袍带风,手中紧攥着一叠朱漆密函,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秋日的暖阳透过庭前梧桐,在他青灰色的官袍上投下斑驳光影。
封河正倚在青玉案前品茗,见浦锋神色有异,手中茶盏略顿:“何事如此慌张?“
浦锋神情凝重地回应道:“我刚收到一叠密函,内容关乎大夏官员与北渊之间的秘密往来。”
说着,他将手中的密函递给了封河。
封河闻言,眉峰一沉,当即搁下茶盏接过密函。指尖翻动间,纸页沙沙作响,这些信函竟是英国公与北渊的私通密信!
“谁送来的?”封河看完后迅速将密函合拢,指节在案上叩出一声轻响。
浦锋摇头,神色凝重:“无人送来,是在我书房内发现的。”
封河闻言,眉峰倏然一挑,指尖在密函上轻轻一叩:“书房?你这府衙倒是比菜市口还热闹,什么人都能来去自如?”
浦锋听出封河的弦外之音,眉头微蹙,解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素来不喜那些排场。整个府衙统后宅共就几个下人,能支应日常就够了。”
“罢了,不说这个。”浦锋转移了话题,“你且说说,这密函是真是假?英国公当真会勾结北渊?阎川关破得蹊跷,三万守军竟连三日都没撑住......”
封河沉吟片刻后回答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英国公乃三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单凭这几张纸还不足以动摇他的地位。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以免打草惊蛇。”说着将密函推回给浦锋。
“那我们应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该告知先生,让他提前防备英国公的行动?”浦锋摸着那密函道。
“确实应该如此。”封河点了点头,“这样吧,我出来也有段时间了,这密函还是由我亲自带回京城交给先生为妥。”
“这样也好。”浦锋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身穿柳绿色长裙的小丫鬟垂首走近亭子,轻声道:“大人,陈姑娘到了。”
浦锋闻言一愣,这才想起今日约了陈杨舟用膳。
他下意识看向封河,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方才的密函之事暂且按下不表。
“快请进来。”浦锋整了整衣袖。
不多时,一袭藕荷色罗裙的陈杨舟款步而来。
阳光穿过亭角的藤蔓,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恍惚间竟与记忆中的素宁重叠。
浦锋与封河俱是一怔。
“浦大人,封公子。”陈杨舟盈盈一礼,声音清冷。
“陈杨舟盈盈一礼,声音清冷。”浦锋下意识伸手欲扶,却在触及衣袖前猛然顿住,指尖在空中微微一蜷,又收了回来,“请坐。”
陈杨舟径自入座,裙裾拂过石凳,发出细响。
“姑娘伤势可好些了?”浦锋斟了盏新茶推过去,这几日公务缠身,加之男女有别,他只能通过丫鬟知夏了解对方的恢复情况。
陈杨舟接过茶盏,指尖在青瓷上轻轻摩挲,“已无大碍。”
“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绿意去办。”
“多谢大人,不必麻烦。”
封河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个来回,默默低头喝茶。
陈杨舟从袖中取出一张素笺,双手奉上:“这这是当日未写完的借据,请大人过目。”
浦锋看也未看便收入袖中:“姑娘的为人,浦某信得过。”
陈杨舟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
“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浦锋开口问道。
“倒也不是...”陈杨舟迟疑片刻,突然从袖中取出厚厚一叠文书,“今早出门时,有人托我将这个交给大人。”
浦锋展开一看,眉头渐渐蹙起:“这是...?”
“迎花楼姑娘们的卖身契。”
“哦?”封河眉梢微挑,像是来了兴趣。
“我今日出门散心,在巷口瞧见几滴血迹,便循着痕迹往深处探去。”她顿了顿,眼波在二人面上轻轻一扫,“而后在破庙里发现个浑身是血的姑娘。”
茶盏“咔”地一声被封河搁在石案上。
“那姑娘塞给我这些文书时,神志已不太清醒。断断续续说什么迎花楼...蝴蝶客栈...”
听到蝴蝶客栈四个字时,浦锋和封河对视一眼。
江湖传言,上至九重宫阙,下至市井秘闻,没有蝴蝶客栈探不到的消息。偏生这客栈如雾中楼阁,无人知其真容。
“那姑娘何在?”封河开口问道。
陈杨舟摇了摇头,“等我寻到大夫找来时,姑娘早就不见了。”
浦锋身子微微前倾:“可还留下什么话?”
陈杨舟又摇了摇头:“女子说她被人追杀,没办法带着这些逃走,想让我将这些交给乐安府知府,也就是是大人手中。”
“那你还记得那女子长什么样吗?”封河突然插话。
陈杨舟作势回想,片刻后轻“啊“一声:“额间...似乎有粒朱砂痣。”
浦锋听到这描述,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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