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来了宋家几日,对这宋小娘子无论人品、性情,实在喜欢得不得了,想都不用想,连要犹豫的点都找不到。
她忙道:“我自然是千肯万肯的,只是怕帮不了大忙,反而白领许多工钱。”
宋妙闻言,也甚是高兴。
对她而言,做吃食本来洁净就是最最要紧一项,要是出去外头,很难找到一个信得过又好用的。
宋妙对帮工手艺并无多少要求,程二娘气力大,人也勤快、爽利,人品又信得过,端的是个上选,能省许多力气。
她想了想,又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我虽信得过二娘子为人,还有一句要说在前头——要是你哪一日不想在这里做了,须要提前一旬同我说,免得我没个防备。”
两人一时商量妥当,只等宋妙跟那些个债主报个消息,得了确信,就将此事定下来。
程二娘喜不自胜,忙道:“我一会就去跟小莲说声,免得这孩子一直挂心家里没米下锅!”
又道:“哪日得了机会,跟小坚通个气,叫他再不用担心!”
她兴高采烈的,说着说着,声音忽然顿了顿,犹豫了几息,才道:“我既来了,也能长住,娘子后院那许多空地,除却铺了石板的,其余位置,能不能开出来种些菜的?”
“这院子甚大,角落里也可以养一棚鸡,不用旁人,我自己就能搭起来架子。”
“到时候拿草木灰跟鸡粪堆肥,一点臭味都闻不到,种两畦菜,自己吃尽够了,能省不少嚼用——我打理干净,不会脏。”
宋妙想了想,却是摇头道:“算了,咱们是卖吃食的,后院又有井水、石磨,风一吹,说不定就带过来什么东西,自己吃的时候知道来历,可以不计较,但到底是要卖出去给旁人,再如何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程二娘虽有些失望,很快就明白过来,道:“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她是个闲不住的,见了空地就想种,见了空墙角就想养鸡养鸭,又因这几日言谈间晓得宋妙欠了大钱,忍不住就惦记养了鸡每日能下几个鸡蛋,想着能给对方贴补贴补,此时也只好放弃,心中还蔚为可惜。
而等到小莲洗了澡出来,小孩又想问先前说的那汤,又不好意思问,只围着亲娘的脚打转,又偷偷拿眼睛去看宋妙不提。
至于另一头,那韩砺带了食盒回去,见得里头极大一盅汤,考虑了许久,方才分了一小碗给同舍的,自己留了一大碗,重新提着那食盒去了教舍。
此时饭点已过,他一路经行,时不时遇得学中先生、教授。
众人知道他借调去了京都府衙,纷纷问话,不是问他几时回来,就是问他近来忙些什么,有没有文章,若有文章,拿来看看,不拿也行,可以叫人去取。
韩砺少不得一一行礼、回话,又说自己忙于庶务,暂无功夫撰文写字。
这话一出,惹得一众夫子先后顿足,个个劝他不要因为区区借调,误了正业——学生就是要作文的嘛!不写文章,难道写公文?
公文谁不能写?岂不可惜了你脑力、心力,也害我们白白苦等。
好不容易脱了身,韩砺匆匆去了陈夫子教舍。
这一回他走得近了,才听到里头有人对话声,先以为是小尤,正要敲门,就听出又有另一道声音,顿觉不对,立时停步,正要往后退,却不想里头早听得动静,叫道:“谁在外头?进来吧。”
韩砺无法,只得推门而入。
教舍中,陈夫子同两个老者据桌而坐。
若是宋妙在此处,三个人头她都能认得出来——另外两个,一个是承诺要帮她找人去翻查廖当家的当日扑买宗卷的闵先生,另一人则是那帮着德彰捎来了五指毛桃的邓老。
但眼下韩砺站在此处,对面老头们也都认出了他。
“许久不见,正言风采更甚!”
“真俊,不像老陈,倒有我昔日几分风流——不如跟我回庐山,再游学两年,如何?”
“去,去!一边去!”陈夫子一边骂,一边做出撵鸡的动作。
韩砺只笑笑,向着众人一个个行礼问好。
那陈夫子十分眼尖,已是看到他提的食盒,道:“你那手里拿的什么?”
又道:“难得回来,还给师兄带什么东西,一路不难提吗——这都过了饭点了,我也没什么胃口吃……”
陈夫子口中说着,那腰背挺了挺,坐直了些,指了指身旁两个,道:“罢了,给他们两个没福气的老的也分一点吧。”
他这话、这做派实在招人恨。
然而到了这把年纪,除却比子女、比弟子,还能比什么?
总不能还比谁迎风……得远吧?
反正都是湿鞋的。
但是闵、冯两个根本懒得跟他比。
“又不是你带的弟子——论起来,傅先生也教过我三年有余,我与正言算得上正经师兄弟,根本不比你关系疏到哪里去!”
“正是,嘚瑟什么!”
见三个老头吵吵嚷嚷,韩砺叹了口气,答道:“是宋记食肆那宋小娘子做的炖汤——也不多,我给三位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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