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玉海,浩无津涯。
谢完真穿着一身青衣儒装,头戴斗笠,扮作如玉公子,站在楼船扶栏前,愣愣出神。
“玉珠舟到了!”
航船踏浪飘摇,远处有一处岛屿在海浪起伏间若隐若现,宛如沧海一粟。
为了避开各方势力的追踪,谢完真带着丫鬟一路南下,不得已踏上了异国之路。
将魂识从文胆中抽离,谢完真平静无波的脸上罕见露出担忧之色。
她也并非刻意隐瞒。
当初谢秋元将两块文胆给她,并没有跟她说明文胆的作用。
谢完真也是在与沈白楼分别之后,尝试将魂识灌注文胆之中,才发现可以看到另一块文胆所处的视野。
这段时间,她都以此关注着沈白楼那边的动向。
心中的疑问促使她想要看清沈白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父亲谢秋元要选择他。
沈白楼在去往帝玉颠后,文胆的视野被一股力量屏蔽,所以谢完真满打满算,也没有机会观察几天。
但对沈白楼杀入齐家的整个过程,她是看在眼中的。
此人天赋异禀,对下属十分看重,对百姓礼待有加。
到目前为止,她只从沈白楼身上得出这点印象。
但仅凭这些,还远远达不到足以托付文胆的程度。
在见到沈白楼被阎家的玄甲重骑缉拿后,眼看沈白楼拿出文胆,她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声。
眼下沈白楼的形势很危急,但谢完真却毫无办法,整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
要是今日沈白楼身死,文胆旁落,父亲谢秋元的布局将会因此葬送!
另一边。
沈白楼自知逃无可逃,只能在五十名玄甲重骑的押送下,前往人魈营面见阎开山。
对于阎开山这个人,沈白楼很是陌生。
两人只在阎家宴席上见过,除此之外毫无交集。
从对方霸道的行事作风看来,只怕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文胆被压制,导致沈白楼连硬拼的希望都已破灭。
眼下,唯一的机会,就是陈铁山能尽快找阎开碑求援。
好在沈白楼让陈铁山先一步去向阎开碑禀报,反而因此创造出了一线生机。
人魈营位于府城外不到十里,营帐遍布,守备森严,看起来像是随时要启程奔赴前线。
沈白楼一行人被押入中军大帐,见到了正在饮酒吃肉的阎开山。
阎开山身高足有十尺!
身躯雄壮犹如铁塔,此际正在营帐中大碗饮酒,大口吃肉。
见到沈白楼等人被押进来,他将削肉匕首插在盆中,打了个响雷般的饱嗝,怒道:“你就是沈白楼?”
沈白楼与一干总旗、小旗被几名甲士按跪在地,但脸上却强装镇定道:“正是!”
“我听说你和三房的阎开碑走的很近,是也不是?”
阎开山眼如铜铃,脸上横肉抖动,沉声问道。
此言一出,沈白楼猜想对方应该是和阎开碑有嫌隙,当即反问道:“阎都尉今天将我押来,便是想问沈某与谁走得近吗?”
“哈哈,倒是牙尖嘴利!”
阎开山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冷道:“你莫不是以为我怕了阎开碑?当真不敢杀你?”
“沈某身处阎都尉军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阎都尉要杀我,总得给沈某一个理由,沈某乃是阎家五品家臣,一心为阎家办事,无缘无故死在这里,恐叫阎家万千家臣寒心!”
沈白楼拿捏不准阎开山的真实意图,但也不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只能先探听一波对方的真实意图。
“你不经我的允许,就敢处置我麾下将士的家族,可将我阎开山放在眼中?”
阎开山声音异常雄浑,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当即握拳一砸桌案,直将桌案砸得粉碎,起身怒道:“给我把他吊起来慢慢炮制,他带来的人,全部敲碎了拿去喂狗!”
“慢!”
沈白楼总算看清,对方是个什么道理也不讲的莽夫。
落在这种人手里,只能听天由命。
但这么窝囊的死法,让沈白楼心里窝火。
他当即挣扎站起,怒道:“阎开山!你为一己之私,置阎家声誉而不顾,岂知死期将至,尚不自知!?”
“大胆!”
沈白楼直呼其名,惹得营帐中的甲士纷纷开口呵斥。
阎开山更是勃然大怒。
“阎家主以仁为本,方得民心,如今举州归心之下,龙腾之势初显!你身为阎家嫡系,岂不知阎家志在天下!?”
“为人臣者,以富乐民为功,以贫苦民为罪!沈某即为阎家家臣,平叛地方,收拢民心,何错之有!?”
“你纵容下属为祸地方,卖官鬻爵,横行无忌,此为罪一!”
“错杀忠良只为好恶,此为罪二!”
“招致家臣寒心自危,百姓怨声载道,阎家百年大计毁于一旦,此为罪三!”
“今日杀我,阎家主盛怒之下,试问你焉有活命之理!?”
沈白楼双目圆睁,丝毫不惧,瞪着阎开山气势不弱分毫,放声怒吼道。
这一通怒骂,让阎开山楞在当场。
若是换成其他人在位,他会毫不犹豫锤杀了沈白楼,事后最多挨几句骂。
但如今阎家的掌舵人是阎开岚。
阎开岚就连老祖宗都是说杀就杀,这让阎家一众嫡系乃至生性暴戾的阎开山都打心底里惧怕。
阎开山也拿捏不准阎开岚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直接拿他安抚人心,杀鸡儆猴。
他脸上阴晴变幻,但在深思一番后,怒火还是冲垮了他的理智。
阎开山大吼一声:“后事且不去管,今日先叫你五马分尸!”
“三叔好大的威风,阎家莫不是今日易主,家主之位轮到你来做了?”
就在阎开山杀心大动之下,营帐外突然传出一道冷酷的女声。
那声音犹如盛夏的一盆冰水,瞬间淋得阎开山一个激灵,周身爆发的强烈杀意迅速收敛,瞳孔一缩,下意识望向门外。
此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爆发的气势让阎开山心下大乱,足见在阎家地位非同一般。
沈白楼更是长出一口气,心道自己这条小命看来是暂时保住了,同时他也将目光望向帐外,想要看清来人是何方神圣。
下一刻,门帘被一只葱白玉手挥开,营帐外闯进来一位身穿素白孝裙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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