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临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前世。
这天，他心情很好，路过街头的小摊时，他一眼就相中了一枚簪子，痛快地买下后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他回到家的时候，她正坐在妆台前，听闻他进屋的响动，转身朝他笑着看来。
他一时有些恍惚。
看见屋中仍有喜庆的痕迹，他这才回神，原来，这个时候，他与她成婚不过三月。
眼前画面一转，她已微笑着走来，他摸出那根簪子，替她簪在发间，她倚靠进他的怀里，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紧接着，一声尖叫传来——
睁开双眼的时候，他眼前还残留着她的影子，他一时回不过神来，脑海中竟混混沌沌地想着一个可能。
那时候的他，如果能抛去那些荒唐的前尘，可笑的自尊，应当也是幸福的吧。
毕竟，她是他第一个爱上的，一眼钟情的女子。
甚至，他还将她娶回了家。
就在他神智尚未清醒之时，他首先摸到的是一具柔软的肉体，紧接着，那具肉体就钻进了他的怀中，瑟瑟发抖。
他仍以为那是她，下意识搂紧。
怀中那具身体散发出某种淫糜的气味，他似被蛊惑一般，启唇吻了上去。
她的影子随即出现在他身下，他忍不住与她纠缠在一起。
迷迷糊糊间只觉下腹鼓胀，急需抒发，于是，便不管不顾地压着怀中那具肉体动作起来。
他以前没碰过女人，唯一想碰的就是她。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碰她，一对上她那双眼睛，他就完了，完全不能人道。
耳畔传来女子高昂的吟哦之声，他蹙眉，这声音……是谁的？
此处有点吵闹，很多人的脚步声传来，季砚临觉得有些烦，正欲发作，忽然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皱眉抬头，却见一群贵妇簇拥着皇后娘娘站在门口，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屋内。
云鸾站在人群后方，清晰地瞧见了屋中的情形。
一个面目痴狂的男子衣衫尽褪，正压着一个娇小的女子行那等事，即便皇后娘娘推开了屋门，他也未曾停下，只是迷茫地看了众人一眼，继续方才未做完的事。
那女子被男子压在被褥间，面色潮红，身上布满了青紫的欢爱痕迹。
不远处的地板上，到处都散落着撕碎的裙衫，地上还有酒壶和几个可疑的瓷瓶，空气中弥漫着甜腻与令人作呕的淫糜气味。
她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那个男子和女子是谁。
只是她没想到，沈之珩让她来看的“好戏”竟然如此荒诞。
“这……这成何体统？！”周夫人最先惊叫出声，顺手捂住了身旁周嫣的双眼，“嫣儿快出去，莫要脏了眼睛！”
不过是宴后随众人欣赏皇宫夜景，谁能想到竟然会撞见这等淫乱场面，这是做什么，把皇宫当成民间的窑子了吗？
永昌侯夫人也瞧明白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急声道：“快让姑娘们都去院子里！”
皇后娘娘见有人胆敢在此时淫乱后宫，气的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怒道，“来人！将这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弄醒！”
话音一落，跟在众人身后的嬷嬷和内侍们就上前来，要将床榻上那两人分开，可那两人似乎正在上头之时，反而如漆似胶，抱得更紧。
一嬷嬷顺手抄起一旁的金盆，将一盆冷水朝二人泼了下去！
沉迷在情欲中的两人这才醒过来，男子似乎怒不可遏，正要动手，却被那嬷嬷疑惑的一句话给惊的浑身发冷起来。
“这……这不是锦衣侯吗？”那嬷嬷道。
门外的贵妇人们立刻骚动起来，像一滴水滴进了油锅——
“锦衣侯？真的假的？”
“锦衣侯不是不举吗……敢情是骗公主殿下的？”
“谁知道呢，不过，这场面可真够激烈的，不知那女子是何人……”
窃窃私语声传来，贵夫人们看着眼前这幕，想看又不敢看，只觉又羞耻又刺激。
季母在人群最后方，刚从廊角转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锦衣侯”三个字。
她有些纳闷起来，早就发现儿子不在宴席上了，难道是来了这处？
此时的她还未意识到前边发生了何事，直到有个身材圆滚滚的夫人挤过来故意朝她暧昧打趣：“唉我说季夫人，你儿子屁股好白呀……”
季母一愣，随即羞恼地正要冲那夫人大骂，紧接着就被人推到了前方。
她一眼就瞧见屋内那个身上几乎一丝不挂的男子是谁了，再看清屋内发生了何事，她只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于是脚步踉跄地冲进去，一把将儿子身下的女子拉出来，口中骂道：“哪来的贱人，竟敢勾引……”
话还未说完，她就瞪圆了眼睛，“怎么是你？！”
季夫人的话吸引了几位夫人的目光。
“快瞧瞧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子是谁？咦，怎么有些熟悉？这不是沈家那个……”
沈老夫人原本是不大在意这等丑闻的，她年纪大了，陪皇后娘娘游园早已疲惫，正要云鸾扶着她去一旁坐坐，没想到忽然听到了季砚临的名字。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云鸾。
紧接着，她听到有夫人提到沈家，她抬眸，瞧见所有的贵夫人都朝她看来。
一瞬间，似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她身形晃了晃，一把抓住了云鸾的手，“她们说什么？什么沈家？”
“祖母，夫人们说……”云鸾朝屋内看了一眼，面上表情复杂，似有难言之隐。
沈老夫人心头一跳，忽地想起沈有窈，立刻站起来挤入人群。
待看清床上蜷缩着的衣衫不整的少女，沈老夫人气的脸色铁青，“你这个孽障，我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沈有窈这才如梦初醒，慌乱地看向沈老夫人，“祖母，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表哥……”
话音还未落，沈有窈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扇她的人不是沈老夫人，而是季砚临的母亲。
“小贱蹄子，明明是你勾引我儿子，都这种时候了，还想把锅往我儿子身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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