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布置都耗费着他巨大的心神和灵力。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瞬间被自身因高度紧张和灵力运转而散发的微热蒸干。肋下的伤口在持续的动作和灵力输出下,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更麻烦的是,体内那霸道无匹的太阳精金之力,在持续的灵力激荡下变得躁动不安,如同脱缰的烈马,在他经脉中左冲右突,与体内那道神秘封印以及魂玉的阴寒之力激烈冲突,每一次碰撞都带来经脉欲裂、神魂震荡的痛苦。他紧咬着牙关,腮边肌肉绷紧,将涌到喉间的痛哼死死压下,眼神却越发明亮锐利,如同在深渊中打磨千年的寒铁,冰冷刺骨,杀意凝结。
当最后一枚触发式的“惊神刺”——一种形如牛毛细针、能瞬间爆发强烈精神冲击、专破护体灵光和神识防御的歹毒法器——被伪装成一块毫不起眼的灰褐色碎石,精准嵌入预定位置的岩缝深处后,云黯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胸中翻腾的气血和经脉的刺痛,在这一刻似乎都暂时平息了。
陷阱已成。一张以断脊荒原遗迹为砧板,以古禁制为熔炉,以他手中所有杀器为刀锋的死亡之网,已然张开。接下来,便是耐心等待猎物踏入这精心编织的绝杀之地。
他缓缓闭上眼,指尖在腰间储物戒上轻轻一抚,一个用某种不知名妖兽皮鞣制的粗糙小袋出现在掌心。袋内装着一种近乎无色无味、触之微凉、细腻如尘的粉末——**“扰影粉”**。这是他在与“无光”那场生死交锋后,结合偷师所得对方影遁的精妙之处,以及对自身影遁神通的深刻理解,利用几种罕见而珍贵的材料(包括一截“虚影藤”的根须粉末、三滴“幽影兽”的心头精血、以及一小块能干扰空间稳定的“空冥石”碎屑),耗费巨大心力才调配出的杀手锏。它的作用单一而致命:在特定范围内,极大地干扰和迟滞一切与阴影、隐匿相关的法术波动,如同在清冽的泉水中注入粘稠的胶质,让习惯于畅游阴影的鱼儿瞬间举步维艰。这是他为“无光”量身定制的囚笼!
“‘无光’…你的影,注定要埋葬于此。” 云黯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干涩,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血腥决绝。他将小袋谨慎地系在腰间最顺手、最容易取用的位置,如同剑客将最锋利的匕首置于腰间。
夜,终于如同巨大的墨色幕布,彻底吞噬了断脊荒原最后一丝天光。遗迹陷入一片死寂的、仿佛能吞噬灵魂的黑暗。呜咽的风声似乎也因这纯粹的黑暗而变得更加凄厉,遗迹深处偶尔传来不明所以的能量轻微爆鸣,如同巨兽沉睡时的鼾声。被“蚀灵砂”搅动得如同沸水般的混乱能量场,此刻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扭曲的屏障,将此地与外界相对清晰地隔绝开来。
云黯彻底化为阴影的一部分,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气息收敛至近乎虚无,仿佛连心跳都已停止。只有那双幽深的眸子,在绝对的黑暗中闪烁着非人的、冰冷的光泽,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锁定着遗迹唯一的、被两座坍塌巨塔拱卫的入口方向。他在等待,等待那致命的猎物,踏入这由他亲手构筑的炼狱之门。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每一息都仿佛被拉长。清冷的月轮终于挣扎着爬上了中天,惨白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废墟狰狞、扭曲、如同洪荒巨兽骨骸般的轮廓,投下更加诡异深邃的阴影。
来了!
云黯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
入口处,那两座坍塌巨塔形成的阴影夹角,空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无声地荡漾开一圈细微到极致、若非全神贯注加上此地混乱能量被“蚀灵砂”搅动得异常敏感,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涟漪中心,一个模糊的、几乎与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完全融为一体的轮廓,如同从虚无中渗出的一滴纯粹的墨汁,悄然浮现。没有实体感,没有重量感,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和吞噬光线的黑暗。正是“无光”!他出现的刹那,连周围本就微弱的光线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紧接着,他身后的空间涟漪如同被投入更多石子,接连荡漾开来。七道身影如同鬼魅般鱼贯而出,动作迅捷如电,落地无声,显示出极高的默契和训练有素。统一的玄冥宗制式黑袍,在惨淡月光下如同移动的墓碑,胸口以银线绣着的狰狞骷髅与冰晶纹路,散发着阴森森的寒意。他们周身涌动的灵力带着刺骨的冰寒,与这片上古战场残留的酷烈杀伐之气格格不入,却又诡异地形成一种冰冷的肃杀。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阴鸷如鹰,正是厉刑的心腹,筑基巅峰的执事“阴鹫”。他手中托着一面巴掌大小、通体由某种黑色兽骨打磨而成的镜子,镜面幽光流转,如同活物,正对着云黯之前故意留下的一缕极其微弱、几乎消散的气息痕迹。镜光如探照灯般扫过乱石坡地,最终牢牢定格在云黯藏身的那根巨大石矛附近,镜面幽光急促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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