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总是在不该下的时候落下。
林小雨站在南宫家祖墓前,雨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滴在青苔斑驳的石阶上。阴雨连绵的天色与这座半掩于山崖间的古墓相得益彰,仿佛刻意为这场寻访渲染着凄清的氛围。
"师父曾说过,答案有时就在我们最不敢面对的地方。"林小雨喃喃自语,眼神扫过墓道两侧的石兽,它们狰狞的面容早已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只剩下空洞的眼睛像是在诉说某种无声的警告。
哑书生站在她身后三步之遥,手中的纸扇轻轻摇晃,扇面上残缺的南宫家徽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她做了个手势,指向墓道深处。
"你是说,南宫镜的真相就在里面?"林小雨皱眉,接过哑书生递来的火折子,"可这地方被封禁多年,为何现在墓门大开?"
哑书生拿出宣纸,迅速写下几个字:"有人先我们一步。"
林小雨心头一紧,想起昨夜沐清雨独自外出时的异常。她披着雨衣,面色凝重,拒绝了她的陪伴。当时她只以为是师父又去药王谷为自己寻药,如今看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走,进去看看。"
青石墓道幽长深邃,墙壁上的壁画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唯有局部可辨认出一些刀剑厮杀的场景。忽然,林小雨脚步一顿,火光照亮了一处特别的壁画——一个手持长剑的女子背影,她的发髻与沐清雨如出一辙。
"这是..."林小雨凑近细看,指尖触碰墙面,"画中人的背影..."
哑书生快步上前,用袖子擦去壁画上的尘埃,露出那女子身旁的另一个身影——同样的剑姿,同样的发髻,如同镜中倒影。
"双生..."林小雨心中一震。她曾听玄天派长老们私下谈论,南宫家最后的血脉是一对双生姐妹,一夜之间皆遭横祸,白狐谷从此失去了传人。
墓道尽头是一座宽阔的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块丈许高的石碑,四周没有任何文字雕刻,光滑如镜。室内的地面上散落着新鲜的足迹和烛泪,显然有人刚刚离去不久。
"无字碑?"林小雨围绕石碑转了一圈,疑惑道,"南宫家显赫一时,墓碑上却连名讳都不刻,这不合常理。"
哑书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林小雨。
"血?"林小雨接过瓷瓶,沉声问道,"需要以血祭碑?"
哑书生点头,又摇头,在宣纸上写道:"非为祭拜,而是显形。无字碑是南宫家的秘术,唯有血脉至亲的鲜血才能显现碑文。"
林小雨迟疑片刻,咬破自己的指尖,将一滴血珠滴在碑面上。
"如果我与南宫家无关,那么——"
话音未落,血珠便如活物般在碑面上迅速蔓延,化作纵横交错的血丝网络,勾勒出一行行猩红的古字:
"弑亲者,永堕。血债血偿,逆天改命者,不得好死。"
字迹浮现的同时,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碑中涌出,林小雨顿感血气翻涌,胸口如遭重击。她踉跄后退数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是——"
哑书生扶住林小雨,眼中闪过震惊。她飞快写道:"南宫血脉威压,你竟能引动!"
石室内突然狂风大作,火折子的光芒在风中摇曳,林小雨恍惚间看见碑面上浮现出一幕幕如梦似幻的画面:月夜之下,一位白衣女子持剑立于悬崖之上,对面是另一个容貌相似的女子,二人剑锋相对,杀意凛然。
那白衣女子的侧脸,竟与沐清雨有七分相似!
"师父?"林小雨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画面骤变,只见白衣女子一剑刺入对方胸膛,鲜血飞溅。那被刺中的女子倒下前,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口中似乎在呼喊着什么。
"清...雨..."
碑面忽然光芒大盛,林小雨不得不闭上双眼。当她再次睁眼时,石碑恢复如初,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是...南宫镜与师父?"林小雨声音颤抖,"不可能...师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哑书生的脸色凝重,她拂袖取出一块碎玉,放在林小雨手中。那是半块合欢铃,铃体上刻着精细的花纹,却断成了两半。
"这是..."
"南宫双生姐妹的定情之物。"哑书生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我找到它时,它被藏在这碑的夹层中。"
林小雨怔住了,脑海中闪过沐清雨闲暇时常会摩挲的那枚玉佩——形状恰似这合欢铃的另一半。
"所以,师父她..."
"碑不会说谎,"哑书生艰难地道,"血能唤醒的,只有血脉相连者的真相。"
林小雨踉跄着后退,险些跌倒。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沐清雨平日里那温柔的笑容,教她剑法时认真的眼神,为她疗伤时轻柔的手法...这一切,都与碑上显现的杀戮画面格格不入。
"不,一定有隐情..."
话音刚落,墓室外传来一阵异动。哑书生神色大变,一把拉住林小雨,示意她噤声。二人躲入一旁的石棺阴影处,屏息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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