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是麻将。我刻意表现得有些生涩,时不时做出小错误,给人留下"初学者"的印象。远处,孙小蝶正与几位贵妇人聊天,却不时用余光关注这边。
几局下来,我小赢了两千多,手法上用的是影子门"柳絮轻触",刚好能掩盖在洗牌动作中。其他人看我的眼神从轻视变成警惕。我注意到那个老者特别善于观察,每次我出牌,他都会盯着我的手指看一阵。
"换个花样如何?"严福提议,"玩两局推牌九。"
这正合我意。推牌九是影子门的拿手好戏,因为它需要精细的观察力和控牌技巧。我借口上洗手间,实则是去调整状态。回来时,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麻将桌上,我用"拈花式"控牌,暗中套用影子门"四息归一"呼吸法,让每个动作都浑然天成。那老头眼光毒辣,一看就是"老鬼"出身,据说这帮人光靠听牌声就能知道谁在出千。
前两局我刻意输了小钱,让他们放松警惕。第三局开始用影子门的"气场引导",微妙地影响严福的判断,让他在关键时刻出错。这种手法最高明之处在于看不出任何痕迹,对方只会认为是自己判断失误。
"好眼力。"严福输了一把,笑着说,"年轻人运气不错。"
接下来的几局我顺风顺水,赢了近八千。桌上气氛开始微妙变化,那个老者眯起眼睛,仿佛要看穿我的伪装。我知道该收手了,但赢钱的快感让我忽略了危险信号。
孙小蝶已经喝了三次茶,那是警告信号,但我装作没看见。在松鹤庄里练就的技术终于派上用场,每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我感到无比自信。
这正是我犯的最大错误。
关键的一局中,我自认为万无一失地控制了牌面,却没注意到老者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盯着我的呼吸节奏。就在我准备亮牌的瞬间,手指节奏出现了细微偏差——那是最近几日练习的新手法,尚未完全融入肌肉记忆。
老者突然大喝一声:"停!"
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小子,莫当我瞎了眼咩?"老者冷哼一声,闽南口音里裹着一股狠劲,"北方来的雏儿,手都抖成这样了,还想在老虎头上拔毛?"
我心跳漏了一拍,强作镇定:"您说笑了,我是本地人。"
那老者出手如电,一把抓住我右手腕,五指如铁钳。我心里一惊,这力道哪是普通茶客?分明是练过的。他冷笑道:"小朋友,北派'顶心肘'用得不错,就是呼吸太赶了,一紧张就漏底。"说着,他当着众人的面,把我手中的牌全部摊开,露出我暗中调整的花色。
"本地人?"老者冷笑,"我看你连广州话都说不利索。手都抖成这样了,还装?"他猛地伸手按住我的手腕,"北方来的雏儿,也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茶馆内一片哗然,周围几桌的人都停下来看热闹。我感到一阵眩晕,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轻敌了。
"要不是老夫眼神还行,差点被你这小娃娃骗过去。"老者对严福说,"他是个老千,而且是个北派来的新手,整晚都在使手段。"
严福脸色阴沉:"你敢耍我?"
该死!我心一慌,椅子都差点翻了。刚想起身抓包就走,哪知两个膀大腰圆的煞星早候在门口,一左一右把我夹住。其中矮个子手上的青筋暴突,右脸颊一道刀疤从耳根一直划到嘴角——这帮茶楼都养着这种角色,专门处理我这样的"麻烦"。
"师弟,快走!"孙小蝶在人群中喊道,试图制造混乱让我逃离,却被几个女顾客拦住。
事已至此,我唯有破釜沉舟。猛地推开桌子,想借机逃跑,却被老者一把抓住手腕。他力气之大出乎意料,根本挣脱不开。
"断他的手指!"有人喊道,"让他再也出不了千!"
第一拳砸在肋骨上,瞬间呛得我喘不过气;第二脚踢在膝盖上,"咔嚓"一声,我听见自己骨头的声音;第三掌拍在后脑勺,眼前金星乱冒。
我本能地蜷缩起来,舌尖早已咬出血,但痛觉已经麻木,只听见自己牙齿断裂的声音,和口腔里满是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拳脚声停了。我模糊听见严福的声音:"差不多得了,扔出去吧,别弄出人命。"
两个壮汉拎起我,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到了大街上。我重重摔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嘴里满是血腥味,几颗牙齿已经松动。雨水浸透了我的西装,混合着血迹,显得格外狼狈。
我挣扎着爬起来,身上每一寸都在疼痛。右眼肿得几乎睁不开,嘴唇破了,胸口像是被马车碾过一般。勉强站起身,我一瘸一拐地往巷口挪去,像条丧家之犬。
这才是真正的江湖,明枪暗箭,刀口舔血。老头子常说"技不压身留三分不败",我以为是老一辈迂腐,如今身上每一寸疼痛都在嘲笑我的天真。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水顺着脸颊流下,带走一些血迹,却带不走耻辱。街上行人纷纷侧目,我却无暇顾及,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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