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帆来到监察司诏狱,只有暗卫穆宏跟着。
昭然刚刚醒,靠在墙边,但剧烈的疼痛让她痛苦,她闭目紧锁着眉,想让自己睡过去,才没有那么痛,但她越想入睡,脑子就越清醒。
“昭然。”宋帆走进来,看着昭然这个样子,他也蹙着眉。
昭然缓缓睁开眼,“太子,你怎么来了?”
宋帆将金疮药递给给她,“孤给你带了药。。”
昭然接过药,道了谢。
宋帆不能停留太久,要是被晋帝知道就不好了,他脱下自己的大氅,给昭然盖上,“这里冷,你注意身体。”
“殿下,这使不得。”昭然拒绝,宋帆让她留下,就起身离开。
这样盖着,确实比刚才好一点。
穆宏还是第一次见太子把斗篷给一个陌生女子,“殿下……喜欢她?”
宋帆眸色淡如水,“一个婢子而已,孤是怕她死了,影响阿姐办案。”
天光微亮,朝露寒凉。
等宋绾到监察察司时,谢北墨已经在监察察司候着。
晋帝下令让他来的,所以宋绾不情愿也没办法,他们一起去审讯顾浒。
顾浒见到谢北墨,直接选择闭目养神,他知道那是上官玥的丈夫,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审了一早上,什么都没审出来。
午时已过,宋绾还未用膳,谢北墨寻思着就去给她买了些,提着食盒向监察司走去,就像从前宋绾提着食盒去刑部找他那样。
不料谢辞砚来了,他今天穿了青骊色冬衣,披着大氅,头发虽然披着,却格外矜贵。
他腿上抱着食盒,由容笛推着来,见到谢北墨手里也拿着食盒,了然一切,“这么迫不及待想给殿下献殷勤?”
谢北墨没有理会他,走在前面,谢辞砚坐着轮椅,始终没有他快,他把食盒递给宋绾,“殿下还未用午膳,这是我专门为殿下买的蟹黄饭。”
“殿下。”谢辞砚打断谢北墨的话,“我给殿下做了饭。”
宋绾向谢辞砚走来,“你手旧伤没好,又受了刑,你做什么饭。”
谢辞砚薄唇一勾,“无碍,微臣爱为殿下做饭。”
谢辞砚打开食盒,“我今日做了百鸟朝凤。”
所谓百鸟朝凤是用嫩鸡和猪肉蒸煮而成,成品色泽鲜艳,味道醇厚,鸡肉软烂脱骨。
谢辞砚余光乜了谢北墨一眼,看着宋绾,长眸又潋滟星辰,“金绣纺今早送来这套衣服,说是殿下给我定做的,殿下当日为我量身,这身衣服很合身。”
谢北墨嘴巴张了张,宋绾竟然亲自为他量身让金绣纺做冬衣,曾经宋绾也只是跟自己要尺寸,现在宋绾竟然亲自给他量尺寸。
宋绾道:“合身就行。”
谢北墨拿着食盒的手不断拢紧,唤了声,“殿下。”
这是他第一次给宋绾送吃的,以前他总是忙,这次补上。
宋绾转过身去,谢北墨眼里含情脉脉,“殿下,这是我亲自买的,殿下还是趁热……”
谢辞砚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知道是侍郎大人亲自买的,但殿下是何等千金之躯,街上买的不如家里做得安全,况且殿下对水里的东西过敏,你这蟹黄饭,还是留着上官大人吃吧。”
宋绾确实对水里的东西过敏。
谢辞砚怎么知道的?
谢北墨一个有妇之夫这样给她送饭,难免会落人口舌,她不想跟这厮再染任何关系。
宋绾道:“驸马做的菜符合本宫胃口,就不劳侍郎大人费心。”
宋绾低头,对谢辞砚道:“去马车上吧,在这里用膳不合适。”
“都听殿下安排。”谢辞砚嘴角上扬。
谢北墨拿着食盒的手拢得通红,紧紧咬着后槽牙,家里做的更安全?
宋绾当真这么决绝,她就任由谢辞砚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
谢北墨越想越气,但一丝不深的愧疚慢慢浮现在他眸底,宋绾对水里的东西过敏?他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容剑把谢辞砚也扶进马车,宋绾的马车很大,甚至还有一张床。
谢辞砚将自己那一侧的车窗打开,正瞧见谢北墨站在原地,看着这边,他嘴角一挑,噙着满满的挑衅,他把窗子开得很大,方便谢北墨看得清。
宋绾困惑,“这么冷的天,你开窗做什么?”
谢辞砚转过头来的瞬间,眸中的挑衅又消失殆尽,转而是温柔,“通风,不然太闷了。”
宋绾没想太多,开始用膳,谢辞砚做得菜格外好吃。
突然,谢辞砚咕肚子噜声,宋绾顿了顿,“你也没吃?”
“我做好,就马不停蹄给殿下送来了,还没来得及吃。”
“那一起吃。”
久久不见谢辞砚动,宋绾问:“怎么了?”
谢辞砚故作为难,道:“太急了,只拿了殿下一双筷子。”
宋绾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谢辞砚,谢辞砚一脸单纯。
没办法,两人只能共用一双筷子。
因为谢辞砚说自己手不太方便,宋绾只能喂谢辞砚,“不用亲自给本宫做菜。”
“殿下是嫌弃不好吃?”
“没有,只是你手还没好,等好了再做也不迟。”
“殿下这是担心微臣?”谢辞砚嘴角一笑,那笑带着一丝很浅的狐狸的魅。
宋绾顿了半晌,夹起一块肉塞进谢辞砚嘴里,“食不言。”
谢辞砚眼里的笑意愈发深了些,静静地看着眼前人。
从前,他总是在角落里,看着谢北墨和她一起对面而坐,一起用膳。
他那时很羡慕,他甚至嫉妒,他学着做菜,有时也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可笑,她怎么可能会吃他做的饭菜?
但现在,她就坐在他面前,是他的妻,津津有味的吃着他做的饭菜。
“殿下。”
宋绾抬眸,她的嘴角沾了一粒饭,谢辞砚倏然凑近,伸手轻轻为她擦去,他指尖的凉意在她唇角萦绕。
宋绾的心骤然悸动,心里那块地方的口子开得又大了些。
宋绾拉开距离,红晕悄无声息爬到她脸上。
她不排斥那种感觉,只是那种感觉带着羞涩,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谢北墨透过窗,看到宋绾喂谢辞砚,他眼里的醋意直冲云霄。
曾经,阿娩也会那样喂他,只是他拒绝了,他觉得一个男人让女子投喂,那是一件羞耻的事。
但是现在看到他们这样,他不觉得羞耻,他只有羡慕和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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