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在百叶窗上切割出淡金色条纹,夏以昼的睫毛先于意识苏醒。
夜色褪去后的清晰光线里,珊瑚绒睡袍挂在床尾,你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腰。
他垂眸看着怀中人蜷成海螺的睡姿,你整晚都不安分,一会儿畏热踢开他,一会又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取暖。
此刻夏以昼侧身躺着,单手支着脑袋看向你。
你忽然无意识蹭了蹭他胸口,斜挂的背心肩带随着动作彻底滑落至臂弯。
晨露般的肌肤从锁骨漫到肩胛,泛起珍珠贝母的光泽。
夏以昼的呼吸突然变得很轻,仿佛怕惊扰栖息在锁骨凹陷处的晨光。
他抬起的手指悬在你唇边三寸,最终只是勾住那根顽皮的肩带,调整到安全位置。
你的发丝在枕上铺成蜿蜒的星河,有几缕黏在你微张的唇畔。
夏以昼看着你随呼吸颤动的睫毛,想起幼时和你一起养过的蚕宝宝——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将最脆弱的模样摊开在晨光里。
楼下传来早班电车的叮铃声,你突然像感知到什么似的往他颈窝钻了钻,挺身时带起一阵蜜桃香波的气浪,发尾扫过他手腕内侧最薄的那片皮肤。
夏以昼的喉结在你看不见的角度滚动,将掌心覆在你后腰的衣料褶皱上。
你背心卷边露出的腰窝随着呼吸起伏,像初春融雪后新生的泉眼,他克制着不用指尖去丈量那弯弧度的冲动。
叩门声将他拉回现实,黎深冷泉般的声音混着豆浆香气:“你的晨练时间过了半小时。”
夏以昼瞬间拉起空调被裹紧怀里人:“马上起......你夜班刚结束?”
“打包了艇仔粥。”黎深的声音渐远,“我去睡了,奶奶的降压药在餐桌第二个抽屉。”
你掀开被子冒头:“哥......几点......”尾音被他的掌心封印,香港政府飞行服务队训练出的肌肉记忆让他连禁锢的力度都像在演练擒拿术。
直到走廊传来黎深关门响动,夏以昼才掀开桎梏。
“大清早演谍战片?”你挣开时背心肩带又滑到肘窝。
夏以昼突然用枕头压住你炸毛的脑袋:“二十岁还爬哥哥床,传出去让整栋楼笑话?”
你抓起枕头闷他脸,却被他顺势压进床头软垫。
晨光勾勒出他后背交错的新旧伤疤,最深处那道刀伤蜿蜒如月老的红线——正是为护住怀中的你而留。
黎深那盅四物汤像是灌了仙气,晨起时小腹的钝痛竟消散无踪。
午后的油麻地成了你的猎场,改装摩托的轰鸣声刚起就被你截停在黄线前,开罚单的速度比茶餐厅伙计写菜单还快。
三小时内连开10张罚单,创下你单日最高纪录。
夕阳还没爬过唐楼尖角,你警靴底已沾满五条街的尘泥,微信步数达到了恐怖的三万。
你正给吵架的鱼贩夫妇做笔录,一个面生的阿婆突然踉跄着扑来:“警官!七楼王太要跳楼啊!”
她枯枝般的手指向远处,“作孽哦!老公养二奶还要抢儿子!”混着蒜味的哭嚎喷在你颈侧。
“慢慢说,哪栋楼?”你扶住她发抖的身子,瞥见她手背注射留下的淤青——是糖尿病患者常见的针孔。
“就......就永发大厦!”她哆嗦着指向街尾那栋危楼,“作孽啊!孩子才七个月就要没娘......”豆大泪珠砸在你执勤手册上,晕开了刚写的罚单编号。
你跨上警用摩托时瞥见阿婆腕间崭新的金镯子,但身后急促的呼救声催动油门。
生锈铁门在身后吱呀闭合的刹那,楼道声控灯突然全灭。
阿婆的叫喊声穿透楼梯:“警官要小心啊——”尾音诡异地扬起,像老旧收音机突然跳频。
水泥台阶布满碎玻璃,你战术靴碾过时发现碎片都是朝上摆放——有人刻意撒在此处防追踪。
“阿婆?”你抵着404室铁门朝下喊,回声在管道井里撞出涟漪。
“我......我腿脚不好......”底下传来虚弱的回应,“你先上去,我......我给我孙子打电话......”
你下意识摸向腰间却发现执法记录仪不翼而飞,心里暗叫不好。
刚掏出枪准备旋身下楼,两个嚼槟榔的纹身青年堵住退路:“阿sir不是最爱查案?我们大佬在天台备了厚礼!”
天台铁丝网在风中呜咽,那个本该在监狱服刑的金店劫匪陈国坤迎着夕阳倚在栏杆上,脖颈后的疤痕烙入你视线——半年前他所在的油塘化工厂发生过爆炸案。
你握枪的手渗出冷汗。
正常人此刻应该隐姓埋名四处躲避警察,而他却在光天化日之下故意出现在你面前。
他双手搭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转身,消防靴碾过水泥地的闷响像重锤砸在胸腔。
“站住!”你的格洛克17的准星对准右腿,“再动我就开枪!”
他嗤笑着摘下墨镜别在领口,单眼皮里看不出情绪:“阿sir要当街射杀良好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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