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耀看见东郭剑云,想起来害自己挨打的烧饼郭,大声问:“你,你是不是在偷听我们说话?”
他这样问,东郭剑云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回答,说没听吧,自己确实听得清清楚楚。承认吧,自己也不是故意要偷听。
“野杂种,看剑。”
眼看着王新耀拔剑对自己攻过来,东郭剑云在心里问候他的祖宗。幸好傍晚时抢夺的木棍还在,他拿起木棍正打算当枪使。又看见这锦衣公子的脚,分别跑在左侧的车辕两边。
他心里涌出一个主意,急忙后退。车尾吃重,车辕迅速翘起来,脚脖粗细的木棍一下敲在王新耀的裤裆里。
与此同时,锦衣少年的叔叔正好出门问:“王新耀,你干什么?”
锦衣男孩丢开长剑,用手压着车辕,后退几步歪着身子躺在地上。
他叔叔走过来,看一眼东郭剑云,又对王新耀问:“你怎么样?”
“疼死了,五叔,你快杀了他。”
被他称为五叔的壮年男人,再次看向东郭剑云,还没有说话。
东郭剑云先问:“你是一个将军?”
“你是谁?”
“我是御前谷学士的助手东郭剑云。”
“谷学士的助手。你这么年轻,了不起。”王五抱拳行礼说,“我是驻营军千卫王五,见到谷学士,替我向他问好。”
“将军放心,我一定带到。”
“谢谢你,小兄弟,刚才我这侄子没有伤到你吧?”
这话提醒了东郭剑云。他急忙坐下说:“没有没有,他没碰到我。”
“五叔,他伤到我了,你得打他一顿。让他知道咱们王家集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他说完看见王五仿佛没听见,又对自己的伴读说,“快去叫护院。”
王五懒得回头看一眼,对东郭剑云说:“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你的同伴呢?”
“他们去吃饭了。”东郭剑云知道自己的话里有漏洞,接着说,“我因为其他事情成为阉人,他们不让我进屋。”
“哈哈哈……王五是庶出,也没有进屋吃饭的资格。”
王新耀的护院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咋咋呼呼地问:“谁他妈敢欺负我们家公子?不想活了。”
王五对着东郭剑云说:“你看见了吧?这就是那群天天进屋吃饭的蠢货生的蠢儿子和蠢货的几个愚蠢透顶的蠢属下。”
“五、五东家,您这样骂我们可以,您不能骂东家和公子啊!”
“哼哼哼……还五东家,我在你们眼里,原本只是一个没资格拥有名字的东西,滚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们在这里连说带闹好大一会儿。宝庆他们才不情不愿地走出餐厅,眼看着东郭剑云没有什么事情,又准备回去继续喝酒。想想谷学士的叮嘱,才对着东郭剑云问:“发生什么事情?”
王五说:“没事。我是驻营军千卫王五,请问几位怎么称呼?”
长脸侍卫说:“驻营军千卫王五,没听说过。我们是钱粮部杨主事的贴身侍卫,名字嘛,也不用告诉你。”
“哈哈哈,好、好、好。几位好像还在喝酒吧!只管继续,我和这位小兄弟聊会天。”
宝庆看东郭剑云坐在马车里,又再次问:“你真没事?咱们东家外号叫深海潜龙,可不是好惹的。”
东郭剑云想想他在周家村的表现,有些想笑。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慢慢躺下说:“伤口疼,在那边村庄站得太快了。刚刚又坐起来,有点受不了。要是伤口崩开,我就死定了。”
“哈哈哈……”方脸侍卫说,“被阉,被阉成太监能不疼吗?”
王新耀也坐在地上笑着说:“太监,这货原来是个死太监,哈哈哈……”
东郭剑云在心里骂着说,老子才不是太监。即使你父亲、你爷爷都是太监,老子也不是太监。
听着众人对东郭剑云的嘲笑声,王五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从小遭受的白眼和委屈。他骂道:“脑子里装屎的人才可笑,太监有什么可笑。”
侍卫们也不生气,方脸侍卫笑着说:“好好好,让他们伴着马粪和草料接着聊,咱们啊,对着牛肉、烧鱼喝酒去。”
东郭剑云看他们要走,急忙问:“我的饭什么时候做好?”
长脸侍卫说:“急什么。我们的菜还没上全呢。”
宝庆说:“要不,咱们少上一个,先让厨房给他烙个饼?”
方脸侍卫说:“他能吃饭吗?别屎没拉出来,再血崩喽。”
“就是啊,宝庆兄。也不是只有女人生孩子才会血崩,太监也会。”
他们说着笑着走了,东郭剑云摇摇头。
王新耀也心满意足地笑着回了屋。
王五看东郭剑云行动敏捷,不像刚刚被阉。想想谷学士一直以来的名声,明白过来他可能还是一个囫囵人,问:“不知这位兄弟,能否赏脸到我屋里歇一会?”
面对着王五的邀请,东郭剑云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不清楚王五已经发现了秘密,只能说:“我、我是阉人。”
“哈哈哈……阉人。”王五熟悉东郭剑云的无奈,他从脖领处掏出一个透明的吊坠,说,“我五六岁的时候,看见那些同父异母的哥哥都有黄金和玉石,我什么也没有,哭成泪人。我的母亲让匠人用打碎的琉璃杯做吊坠。我一直告诉别人这是玉石,很多人也就把它当成真的。包括我那几个蠢到读不全一本书的哥哥。”
东郭剑云明白他已经发现自己的底细。他不想再假装,也清楚不能在这里说明原因,要是被别人听见自己就完了。他只好低声说:“抱歉,我不能走路。免得别人发现。”
“明白。”王五说完,站在本来应该套马的位置,两手抓着车辕,拉着东郭剑云走向自己居住的房间。
好在只有几米远,马车虽重,他们还是很快走到目的地。等车辕被拉进门里,王五跳出门,看看左右,说:“没人,你进去吧!”
东郭剑云早装得不耐烦,听他这样说,呲溜一声跳进房间里。
王五又把车子拉出来说:“兄弟先等一会,我去拿点酒肉。”
东郭剑云看他关上房门,想说,不用了,拿点包子就行。突然又想到他这是不是要关门打狗。还没开始思考怎么解决,又感觉不可能,有些事情无法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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