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很淡，若非他此刻精神高度集中，五感敏锐到了极致，根本无法察觉。
叶辰心中一凛，却没有立刻抬头，依旧保持着参悟的姿态，只是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朝着那道目光的来源瞥去。
是那个弟子。
那个总是独自一人，默默待在藏经阁最深处角落，捧着厚重典籍研读的弟子——古默。
古默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弟子服，面容普通，身形略显单薄，此刻正低垂着头，似乎专注于手中的一部泛黄古籍。
然而，叶辰却敏锐地捕捉到，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古默的目光，有那么一刹那，越过了他手中的书卷，精准地落在了自己膝上摊开的《太初剑典》兽皮残篇之上。
那目光之中，没有贪婪，没有惊奇，更没有寻常弟子看到这种残破兽皮时的不屑。
那是一种……叶辰难以形容的眼神。
仿佛带着一丝极淡的恍惚，一丝不易察觉的辨认，甚至还有一种……深埋于眼底的，奇异的波动，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起微不可查的涟漪，随即又迅速恢复了沉寂。
叶辰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太初剑典》残篇，自从疯道人交给他之后，除了疯道人自己，从未有第二个人在他面前，对这残篇表露出任何超乎寻常的关注。
这个古默……
古默的视线停留的时间极短，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便又重新落回了他自己的书页上，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叶辰的错觉。他又恢复了那副与世隔绝，沉浸在浩瀚书海中的模样。
但叶辰非常确定，那不是错觉。
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毫不起眼的杂役弟子，绝对不简单。他对《太初剑典》残篇的反应，太过异常。
叶辰缓缓收回了投注在古默身上的注意力，心神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波澜。
古默的注视，像是一根无形的引线，牵动了他心中对《太初剑典》来历的更多猜测。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这些纷乱的念头压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明日的生死擂台。凌飞宇的压力，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膝上的兽皮残篇，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古默那奇异的一瞥，他再看那几个原本晦涩难明的古老符文时，竟隐隐觉得，那层阻碍自己理解的薄纱，似乎松动了一分。
难道……古默的注视，或者说古默这个人，与《太初剑典》之间，真的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这个念头在叶辰脑海中一闪而过。
没有时间深究了。
他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将其实力提升到极致。
叶辰缓缓闭上双眼，再次将全部心神沉浸到对那些古老符文的参悟之中。
而古默那深邃难明的目光，以及那短暂却意味深长的一瞥，却如同在他平静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留下了一道淡淡的、久久无法散去的涟漪。
明日，便是决战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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