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杯的碎片在波斯地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张援的手指还悬停在销毁键上方三厘米处。脑机接口原型机的自毁程序正在发出规律的蜂鸣，像某种远古生物的心跳。
"张总，全球直播信号已经接入。"陆子铭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机油，他递来的平板电脑上，纽约时报头版《东方升起双星》的标题正在被各国媒体转载。
她接过平板时，锁骨处的淤青在定制西装领口若隐若现。三天前港股交易大厅的尖叫声犹在耳畔，赵氏控股的股价跳水曲线与此刻窗外无人机的飞行轨迹惊人地相似。
"顾氏新总部的落成典礼，我要增加一个环节。"
玻璃幕墙外，五百架无人机正在编队。它们金属骨架的反光刺破晨雾，像一群等待加冕仪式的银甲骑士。张援的指尖划过平板上的建筑蓝图，在顶层停机坪的位置画了个圈。
"就在这里宣布女性创业者基金。"
电梯的镜面映出她整理领带的动作，重生后第一次，她允许自己在公开场合戴那条湖蓝色丝巾——前世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数字跳升至108层时，金属门无声滑开，顾寒峰的剪影立在晨光里，他手中的文件还带着印刷机的余温。
"中东代表团的签字确认函。"他的拇指擦过她无名指的戒痕，"稀土换支付的方案，他们要求追加区块链技术。"
无人机的嗡鸣突然逼近，张援望向落地窗外。那些银色光点正在组成凤凰的尾羽，与她在赵家密室见过的羊皮卷图腾一模一样。她突然按住顾寒峰的手腕，将他掌心贴在自己小腹。
"这次我们的孩子会看见更好的世界。"
顾寒峰的瞳孔收缩了一瞬。他西装内袋里的怀表还在走动，那是阿尔卑斯山小木屋里，他用来计算她心跳频率的同一块表。此刻秒针的颤动与他骤然加速的脉搏完美重合。
"什么时候..."
"慕尼黑芯片谈判那晚。"张援将他的手指引向自己锁骨淤青下方三寸，那里有道几乎看不见的疤痕，"你挡在我和赵明远的枪口之间时，胚胎着床出血止住了。"
停机坪的风掀起她西装下摆，露出脚踝处的追踪器疤痕。重生前的记忆碎片突然闪回——前世同一时刻，她正被赵明远锁在沈氏集团的地下仓库。而现在，五百架无人机组成的凤凰图腾正掠过黄浦江面，羽翼投下的阴影笼罩着外滩十八号的金字招牌。
"女士们先生们！"司仪的声音通过环绕音响震动着香槟杯，"有请顾氏集团联席CEO张援女士！"
掌声如潮水漫过观景台。张援走向演讲台时，注意到前排VIP席的微妙动静——沈玉娇正用镶钻的手机偷拍她小腹的轮廓，而陈宇轩的视线黏在陆子铭手中的加密箱上。那里面装着被销毁的脑机接口残骸，此刻正反射着诡异的蓝光。
"十年前，有位女孩在破产通知书前烧掉了商学院文凭。"张援的指尖轻触全息投影仪，空中立即浮现出张家老宅的3D影像，"今天，我想用这座总部的第一束激光，点燃另一样东西。"
安保人员抬上的玻璃柜里，躺着那卷从赵家密室带出的羊皮纸。当激光束穿透泛黄的表面，焦痕逐渐显现出隐藏的化学方程式——正是时间机器最原始的能量公式。
"女性创业者基金的首个项目，是清除这些伪科学遗产。"羊皮纸在火焰中蜷曲时，张援解锁平板调出财务报表，"首批五亿美金将用于脑科学实验室，研究方向只有一个——"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胎儿超声图像，那颗跳动的心脏上方漂浮着数据流：记忆编码消除技术。
观礼席爆发出惊呼。沈玉娇打翻香槟的动作被二十个机位同步直播，而陈宇轩突然起身离席的背影，正好撞上入口处押解入场的赵明远。银手铐的反光与无人机群相映成趣。
"顾太太好手段。"赵明远的冷笑扯动脸上缝合不久的伤口，"用我的时间机器残骸做胎教素材？"
张援的视线越过他肩膀，落在正被带进来的林小悠身上。昔日闺蜜的婚纱照还锁在她办公室抽屉里，此刻对方手腕上却戴着与赵明远同款的手铐。
"时间刚好。"她看向腕表，"香港法院应该刚冻结完二位在开曼群岛的最后一个账户。"
无人机群突然变换阵型，凤凰图腾分解成无数光点，在云层间拼出巨大的基金LOGO。顾寒峰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西装面料传来，与阿尔卑斯山暴风雪夜分毫不差。
"接下来是芯片发布会。"他低头时嘴唇擦过她耳垂，"你确定要亲自演示？"
张援从演讲台暗格里取出纳米级芯片，镁光灯下它像片冰晶躺在丝绒垫上。这正是前世导致张家破产的专利升级版——现在控制权在她子宫上方三寸的位置跳动。
"我母亲没能看到移动支付改变世界。"她将芯片嵌入演示台，全息投影立即展开成中国地图，无数金色光点正在标记每个接入新系统的商铺，"但我的孩子会见证更疯狂的革命。"
最后一架无人机俯冲而下，投下的光影正好笼罩她的小腹。当全场镜头聚焦在这个画面时，张援听见沈玉娇的高跟鞋跟断裂的脆响，以及陈宇轩撞翻安检门的警报声。
顾寒峰的手突然收紧。他西装内袋里的怀表停止了走动，永远定格在基金成立公告发布的这一刻。而张援知道，真正的计时才刚刚开始——胎儿的心跳监测仪正将数据实时传输到纽约交易所大屏，与顾氏集团的股价曲线完美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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