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悠的U盘刚插入主机，张援已经按住了她的手腕。玻璃幕墙外，暴雨中的城市轮廓正在溶解，财务部的日光灯在两人之间投下惨白的光影。
"这是第三次了。"张援的声音比窗外的雨还冷，指甲陷入闺蜜的手腕皮肤。监控屏幕上，沈氏集团的资金流向图正以每分钟三次的频率刷新。
"援援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要黑进主服务器？"张援猛地拽出U盘，金属接口在主机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还是解释这张照片？"她甩出手机，屏幕上陆子铭搂着沈玉娇腰肢的画面在雨声中格外刺目。
林小悠的嘴唇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婚纱照还摆在办公桌角落，钻石缀成的银河在闪电照耀下忽明忽暗。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撕裂了紧绷的空气。顾寒峰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黑色大衣上雨水未干，手里捏着烫金请柬。"沈家的婚礼提前了，"他的目光扫过僵持的两人，"陈宇轩刚刚获得新一轮融资。"
张援松开林小悠的手腕，珍珠耳钉在转身时划过冷光。"正好，"她抽出抽屉里的加密硬盘，"该让新人收份大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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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游轮的甲板上，香槟塔折射着陆家嘴的霓虹。沈玉娇的婚纱足有三米拖尾，缀满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在探照灯下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陈宇轩站在司仪台前，领结系得一丝不苟，眼神却不断扫向入口处的安检通道。
"紧张什么？"沈玉娇掐住他的手臂，美甲陷入西装面料，"请柬名单我亲自核对的。"
陈宇轩刚要开口，乐队突然切换了婚礼进行曲。红毯尽头，张援一袭墨绿丝绒礼服现身，顾寒峰的臂弯里还搭着件纯黑西装外套。全场宾客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连香槟杯碰撞的声音都停滞了一瞬。
"张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沈玉娇松开新郎，裙摆扫过甲板上的玫瑰花瓣。她刻意抬高戴着钻戒的左手，"听说您的AI芯片项目被卡了批文？"
张援轻笑，从手包里取出U盘形状的礼盒。"特意为新人准备的贺礼。"她的指尖在盒盖上轻叩两下，"听说陈总最近在谈军用芯片的生意？"
陈宇轩的瞳孔骤然收缩。司仪台的LED屏幕突然闪烁，跳转成段走私仓库的监控视频——集装箱上清晰的沈氏LOGO旁，赫然堆放着印有北约编码的军用级芯片。
甲板瞬间炸开骚动。沈玉娇的高跟鞋狠狠碾过张援的裙摆："你以为这种把戏——"
"把戏？"顾寒峰突然上前半步，西装外套滑落在地，"需要我联系海关总署的朋友现在视频连线吗？"他的手机屏幕上，正在拨号的界面显示着某位副署长的名字。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赵明远从船舱阴影处现身。他手中的勃朗宁手枪在礼花声中举起，枪口随着游轮轻微的摇晃而晃动。
"张援！"顾寒峰突然暴喝。
枪响的瞬间，世界变成慢镜头。张援看见顾寒峰扑来的身影，看见子弹穿透他左肩溅出的血珠，看见自己后脑即将撞上的船舷铁栏。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闻到了前世死亡时相同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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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无数记忆碎片在翻涌。二十岁生日那天赵明远递来的橙汁里摇晃的白色粉末，实验室里顾寒峰站在监控屏幕前的侧脸，林小悠在车祸现场攥着她染血的手机......所有画面最终定格在羊皮卷上那行褪色字迹："重生者记忆将在濒死体验中完全觉醒"。
张援猛地睁开眼睛。医院惨白的天花板在视线里摇晃，后脑的剧痛让每次呼吸都像吸入碎玻璃。她转动眼球，看见病房外顾寒峰缠着绷带的肩膀，看见他正在签署的病危通知书，看见玻璃倒影中自己额头上蜿蜒如蜈蚣的缝合线。
"芯片......"她嘶哑的声音惊动了门外所有人。顾寒峰冲进来时带翻了输液架，生理盐水在地面蔓延成小小的湖泊。
张援抓住他的领带，缝合线在用力时渗出血珠："军用芯片的提单号......在赵明远书房......第三块地砖下面......"她的指甲掐进掌心，"这次我要他们全部陪葬。"
顾寒峰僵住了。这不是他们计划中的台词，不是他们掌握的线索。他缓缓抚上她渗血的额头，在监控死角轻声问道："第几次轮回了？"
张援的瞳孔在惨白灯光下收缩成针尖大小。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一轮血月正从云层后浮现，在病房地板上投下妖异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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