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峰的影子覆盖了半个显示屏，他俯身时受伤的手臂擦过她的发梢，带起一阵淡淡的雪松气息。"国际刑警的档案显示，赵明远交易的资料里确实有实验室标志。"他的声音低沉，手指划过屏幕上模糊的符号，"和你梦里的完全一致。"
张援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监控画面里的红点已经扩散成一片猩红的海洋。她突然调出一张股权结构图，顾氏集团的标志在屏幕中央闪烁。"陈宇轩给的比特币私钥验证过了吗？"
"技术部确认是2015年的原始钱包。"顾寒峰用没受伤的手解开西装扣子，露出衬衫下隐约的绷带轮廓，"但他要交换的信息——"
"和沈家有关。"张援突然放大一张财务报表，沈氏集团第三季度的赤字数据旁，赫然标注着与顾氏相同的实验室图标。"你二叔当年做空顾氏的资金，源头在这里。"
窗外暴雨骤至，雨滴在玻璃上炸开成破碎的星芒。顾寒峰的瞳孔在闪电中收缩成针尖大小，他抓起外套时扯动了米兰留下的伤口，血腥味混着雨水的气息在办公室里弥漫。"董事会还有四十分钟开始。"
"足够了。"张援按下通话键，"林夏，把‘时空胶囊’里2012年9月的交易记录调出来。"她转身从保险柜取出一枚U盘，暗红色的外壳像凝固的血迹。"这是你父亲车祸当天，沈玉娇母亲的境外转账记录。"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顾寒峰盯着楼层数字不断跳动的红光。张援的腕表突然震动，陈宇轩发来的视频请求在表盘上闪烁。画面里的男人站在南美某处的雨林边缘，背后是半掩在藤蔓中的实验室大门。"张总，考虑好了吗？用我的情报换你手里那份区块链时间戳。"
"我要先看诚意。"张援将摄像头转向电梯监控屏，顾氏大厦一楼的安保正在拦截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陈宇轩突然笑了："沈家派了职业股东来投票，真巧，他们口袋里还装着赵明远刚转的支票。"
电梯门开时，顾寒峰一把按住紧急制动按钮。暴雨声从旋转门处涌来，混着此起彼伏的快门声——二十多家媒体的长枪短炮正对准大厅中央的沈玉娇。她今天穿了身象牙白的套装，珍珠项链下藏着米兰绑架案时张援留在她锁骨上的疤痕。
"顾总终于出现了。"沈玉娇的红唇弯成刀锋的弧度，举起手中文件时钻石腕表闪过冷光，"我母亲作为顾氏第二大股东，委托我代持今天的投票权。"
张援突然轻笑出声。她越过顾寒峰走向前台的百合花丛，从花瓣间拈出个微型摄像头。"沈小姐的窃听器还是这么老派。"她当众拆开电池，将零件扔进香槟杯里，"就像你母亲十年前做空顾氏的手法一样。"
董事会会议室的水晶吊灯在暴雨中摇晃，投影仪将沈氏的资金流向投在整面墙的屏幕上。顾振业猛地站起来，黄花梨椅子在地毯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这些陈年旧账能说明什么？现在讨论的是寒峰擅自调用集团资金营救张援的事！"
"二叔不如先解释这个。"顾寒峰甩出一叠照片，2012年的顾振业正与沈母在苏黎世银行VIP室握手。"您当年用沈家的钱做空顾氏，导致父亲连夜赶回时遭遇车祸。"
张援的平板突然亮起，林夏发来的视频里，赵明远被国际刑警押解的镜头一闪而过。她故意抬高声音："真遗憾，赵明远来不及告诉沈小姐，他帮您转移资金的地下渠道早被区块链标记了。"
沈玉娇的珍珠项链突然崩断，珠子滚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像散落的子弹。她抓起投票器时，张援的腕表投射出全息影像——顾氏股价实时走势图下方，赫然显示着沈母与陈宇轩在开曼群岛的密会记录。
"投票暂停！"顾振业的手杖砸在会议桌上，震翻了股东们的水晶铭牌。"程序有问题！"
"程序没问题。"顾寒峰解开西装内袋，取出泛黄的股权文件。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中，他缓缓将纸张撕成两半。"我的王冠只与一人共享。"碎片雪花般落在张援脚边时，他单膝触地，握住她戴着腕表的手背："从重生第一天起就是。"
暴雨突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射入会议室，照亮地板上那些纸屑间隐约的烫金字体——顾父遗嘱的原始版本，指定张援为唯一遗产继承人。
沈玉娇的尖叫被保安的脚步声淹没。张援弯腰拾起一片碎纸，上面恰好是实验室的坐标。她望向窗外突然出现的彩虹，轻声道："陈宇轩的雨林基地，就在这个经纬度。"
顾寒峰的手指擦过她掌心的茧，那是米兰绑架案里用碎玻璃刻证据留下的。他转向骚动的董事会成员，声音像淬火的钢："现在，表决我的新提案——顾氏集团与张总的电商平台合并，成立对抗实验室威胁的联合体。"
第一个举手的竟是顾振业。老人颤抖的手腕上，露出和张援梦中如出一辙的符号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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