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昏暗的灯光下，顾寒峰突然握住她正要撑伞的手："张援。"这是他第一次不带称谓地叫她名字，"重生不是为了重复孤独。"
伞面弹开的声响在空旷车库格外清晰。雨幕中，张援看见三个穿黑雨衣的人影正围在她的车旁。她下意识去摸包里的防狼喷雾，却被顾寒峰按住手腕："我的人。"他指向其中一人掀起的雨帽下露出的警官证，"来送缅甸那边的补充证据。"
高个子警官递来密封袋时，雨水正顺着他的防水手套滴落："赵明远在缅甸的合伙人刚供出个有趣的消息。"他瞥了眼顾寒峰，"关于二十年前顾氏集团那艘沉船。"
张援感觉顾寒峰的手臂瞬间绷紧。她接过密封袋，触到里面钥匙形状的硬物："这是？"
"滨海路17号保险柜的钥匙。"警官压低声音，"沈家老爷子每月都会去那里。"他后退半步隐入雨幕，"小心陈宇轩，他搭今早的航班回来了。"
回程的车上，张援用毛巾擦拭着湿发，透过后视镜看见顾寒峰下颌绷紧的线条。雨刷器规律的声响中，她忽然开口："你早就知道沉船事故与我母亲有关？"
方向盘上的指节微微发白，顾寒峰变道超过一辆货车才回答："只知道我父亲在那艘船上。"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扭曲了他的表情，"现在我们有拼图的两块了。"
张援摸出震动的工作手机，陆子铭发来的消息让她眉头一皱："赵明远刚保释出来了。"她将屏幕转向顾寒峰，"媒体在报道他叔叔突发心脏病的消息。"
顾寒峰猛打方向盘拐上高速："去医院。"轮胎溅起的水花拍打在隔离带上，"赵志诚是唯一知道缅甸洗钱全流程的人。"
急救中心走廊的消毒水味让张援想起仓库大火那夜。她隔着玻璃观察ICU里插满管子的赵志诚，主治医师摇头的动作说明了一切。转身时，她撞上一个捧满白玫瑰的年轻护士。
"307房家属订的花。"护士躲闪着解释，却让张援注意到她左手小指上熟悉的蛇形纹身——与暗网拍卖会那个女黑客一模一样。
张援假装被绊倒，趁机将追踪器粘在花束包装纸上。回到停车场时，顾寒峰正在通电话："...确定是氯化钾中毒？"看见她走近，他迅速挂断，"赵志诚的血液检测结果出来了。"
"沈玉娇的护士刚去给他送花。"张援拉开车门，"我怀疑那束花里——"
她的手机突然亮起，追踪器APP显示信号正在向城东移动。地图刷新出目的地坐标时，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滨海路17号。
顾寒峰发动车子的同时，张援已经拨通陆子铭电话："立即冻结沈家所有海外账户。"她看着雨中模糊的街景，"再查查陈宇轩和谷歌的合同有没有竞业禁止条款。"
电话那头键盘声急促响起："张总，还有个奇怪的事。"陆子铭停顿半秒，"技术部发现有人用您的权限登录了AI主播后台，正在删除2017年12月24日的所有数据。"
雨刷器突然卡住似的停顿了一秒。张援与顾寒峰交换了一个眼神，她听见自己冷静到可怕的声音："立即切断所有外部访问通道。"挂断后，她转向顾寒峰，"有人想抹去你重生前目睹我死亡的记录。"
顾寒峰猛踩油门冲过黄灯，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像被击碎的镜子："不对。"他的声音低沉，"那天在现场的不止我。"
张援的手机突然收到加密邮件提醒。点开后，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占满屏幕——1999年的沉船事故剪报上，年轻的沈父与顾父并肩站立的画面被红圈标记，而角落里撑黑伞的女人侧脸，赫然是戴着珍珠项链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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