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显示器弹出的红色警告框在冷链车昏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张援的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半秒，随即果断按下回车键。暗网拍卖会的实时监控画面瞬间切换成数据流瀑布，她耳麦里传来顾寒峰低沉的呼吸声。
"警察还有两分钟到。"他的声音裹挟着电流杂音，"你那边怎么样？"
张援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左手飞快地敲击着另一组指令："已经拿到赵氏集团近三年所有跨境交易的密钥，正在下载——"话音未落，冷链车突然剧烈震动，车外传来金属碰撞的巨响。
她条件反射地护住笔记本电脑，透过单向玻璃看见三辆黑色越野车呈品字形将冷链车逼停在废弃码头边缘。月光下，为首车辆走下的身影让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赵明远西装革履的打扮与周围破败环境形成诡异反差，手中把玩着的正是她上周故意泄露给暗网的加密U盘。
"张总好手段。"赵明远的声音通过车载扩音器传来，"用我走私的冷链车混进拍卖会？"他忽然抬脚猛踹车门，"可惜你忘了我给每辆车都装了重力感应器。"
张援瞥见下载进度停在97%，迅速拔下数据线塞进内衣暗袋。车门被撬开的瞬间，她按下腕表侧面的紧急按钮，整辆车的照明系统突然爆出刺目白光。借着这短暂的混乱，她翻身滚入车底阴影处，指尖触到腰间冰冷的金属物体——那是顾寒峰今早执意让她带上的电击器。
赵明远的怒吼混着杂乱的脚步声逼近："把硬盘交出来！你以为那些数据能——"
警笛声由远及近的刹那，张援看见赵明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猛地转身冲向越野车，却在迈步的瞬间被斜刺里冲出的黑影扑倒。顾寒峰的格斗动作干净利落，一个肘击就让赵明远瘫软在地，而远处特警的探照灯已经将整个码头照得亮如白昼。
"下载完成了吗？"顾寒峰拉起她时低声问道，手指在她腕间不着痕迹地捏了捏。
张援点头，目光扫过被按在地上的赵明远："足够让他在监狱里过完下半生。"她摸出震动不停的手机，陆子铭发来的股市截图显示赵氏集团股价已跌破发行价，"该启动B计划了。"
三天后，赵氏集团总部会议室。
张援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金融街，身后长桌上十二位董事正传阅着印有维京群岛徽标的收购文件。她今天特意穿了母亲留下的珍珠灰套装，耳垂上两颗南洋珠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这是前世母亲车祸当天戴的首饰。
"张小姐，您通过离岸公司持有我们27%的股份确实令人意外。"赵明远的叔父赵志诚推了推金丝眼镜，"但恶意收购需要30%以上表决权。"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顾寒峰带着两名律师走进来，将一叠文件放在张援面前："刚收到证监会批复，赵明远先生涉嫌操纵股价，其名下8%股份暂时冻结。"
张援注意到赵志诚的右手开始无意识地敲打桌面。她翻开文件夹，取出平板电脑推到长桌中央："在表决前，各位不妨先看看这个。"
视频里赵明远正将整杯开水浇在跪着的仓库管理员背上，背景音是他醉醺醺的叫嚣："去告诉张援啊！看她能拿赵氏集团太子爷怎么样！"画面切换成财务报表特写，标注着通过缅甸玉石交易洗钱的数十笔记录。
"这段视频拍摄于上周四。"张援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而这位员工，恰好是赵董事长的亲侄子。"她直视赵志诚突然苍白的脸，"听说他至今还在烧伤科？"
老律师突然拍案而起："赵明远必须退出董事会！"他颤抖的手指指向张援，"我代表赵氏家族支持张小姐的收购方案。"
表决结束的瞬间，张援的手机震动起来。沈玉娇发来的彩信照片里，陈宇轩正与谷歌技术总监在旧金山机场拥抱。她将手机反扣在桌面，抬头对上顾寒峰若有所思的目光。
"怎么了？"他借着递咖啡的动作低声询问。
张援望向窗外开始飘雨的金融街，玻璃倒影中她看见自己嘴角扬起的弧度："蝴蝶扇动翅膀了。"她轻声道，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刚收到的邮件——发件人赫然是"硅谷匿名者"，附件标题为《母亲车祸行车记录仪原始数据》。
雨滴开始密集地敲打玻璃幕墙，远处乌云中隐约传来雷声。张援接过顾寒峰递来的黑伞，在董事们复杂的目光中走向电梯。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她听见赵志诚压抑的怒吼："马上联系缅甸那边！绝不能让她拿到——"
金属门将后半句话彻底隔绝。顾寒峰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突然转身将她抵在电梯镜面上："行车记录仪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呼吸带着松木香水和咖啡的苦涩，张援能感觉到他胸膛下急促的心跳。她抬手抚平他微皱的西装领口："因为这次我想自己面对。"电梯抵达的提示音响起时，她补充道，"就像你教我的，猎人要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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