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仍在张援耳中嗡鸣，她将扯开的西装外套重新扣好，珍珠纽扣在数据中心的蓝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指尖残留着机房金属架的冰凉触感，与顾寒峰递来的U盘温度奇妙地重合。
"三小时。"顾寒峰的声音擦过她耳际，带着连夜调派网安团队的疲惫，"足够他们重建防火墙。"
张援接过U盘时，注意到他无名指关节处有一道新鲜划痕。这让她想起永丰仓库货架底部那颗滚落的珍珠，在阴影里闪着微弱的光。她将U盘塞进珍珠手包暗层，包身立刻显现出异常的弧度。
"赵明远的暗网记录..."她故意停顿，看着顾寒峰瞳孔微微收缩，"陈宇轩拿到的不止是交易截图。"
玻璃幕墙外，黎明前的城市像被浸泡在靛蓝墨水里的电路板。顾寒峰突然按住她正要收起的手包："珍珠少了一颗。"
"在货架底下。"张援任由他修长的手指擦过包面，"和明朝那些事一样，总有人要为贪心付出代价。"
晨光初现时，张援已经坐在金融街的蓝山咖啡厅。她选了靠落地窗的四人座，将珍珠手包摆在桌角45度位置。这个角度能让包上镶嵌的微型摄像头完美覆盖整个区域，也能让藏在盆栽后的录音笔轻松捕捉对话。
"张总对物流园区的规划令人印象深刻。"红杉资本的李总推了推眼镜，"但您提到的区块链溯源技术..."
"就像这杯咖啡。"张援转动骨瓷杯，让晨光穿透琥珀色液体，"从埃塞俄比亚的种植园到您面前，每个环节都值得被记录。"她余光瞥见盆栽叶片不自然地颤动，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当陈宇轩的身影出现在咖啡厅转角时，张援突然倾身向前："其实我们正在洽谈顾氏集团的战略投资。"她故意压低却足够清晰的声音，让李总手中的银匙"当啷"撞上杯沿。
"这...和传闻不同啊？"
"所以需要您保密。"张援从手包取出文件，页脚特意印着顾氏集团的水印，"下周签约前，我们还需要解决物流渠道的..."她适时收住话头，看着陈宇轩假装偶遇走近的身影。
寒暄像掺了碎冰的鸡尾酒，表面晶莹剔透，底下暗流涌动。当陈宇轩借口去洗手间离席时，张援注意到他西装后摆擦过了那盆琴叶榕。
"李总稍等。"她拿起手包起身，"失陪片刻。"
女洗手间的镜面映出张援冷静的眉眼。她打开水龙头，在哗啦水声中取出珍珠手包夹层里的备用手机。三分钟前，顾寒峰发来的监控截图显示赵明远正从地下车库电梯上来。
她按下发送键，将伪造的融资协议传给某个加密邮箱。珍珠手包突然震动起来，内置接收器提示盆栽后的录音笔已停止工作——这意味着有人取走了它。
张援回到座位时，陈宇轩正在展示他手机里的物流APP。"我们刚收购了长三角六家中小物流公司。"他拇指划过屏幕，像展示战利品的猎人，"张总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张援抿了口凉掉的咖啡，"你们需要额外支付两亿违约金？"看着陈宇轩瞬间僵住的表情，她打开手机推送的新闻：《反垄断法》修订案今日起施行。
咖啡厅突然骚动起来。赵明远带着两名记者模样的人闯进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亢奋："真巧啊张援，听说你和顾氏..."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张援正将手机转向众人，屏幕上播放着十分钟前地下车库的监控——赵明远与陈宇轩交接录音笔的全程。
"更巧的是..."张援点开音频文件，陈宇轩的声音清晰地传出："...等顾氏注资消息公布就立刻垄断华东物流节点，逼她签对赌协议..."
李总猛地站起来打翻了咖啡杯。深褐液体在伪造的融资协议上晕开，顾氏集团的水印逐渐显露出底下真实的LOGO——那是一家刚被商务部列入审查名单的空壳公司。
"感谢两位的精彩演出。"张援从手包取出真正的融资协议，"顺便提醒赵总监，你们藏在琴叶榕后的录音笔..."她指向正被保安押走的沈家保镖，"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
阳光终于穿透云层，将咖啡厅照得通明。张援站在光晕里，看着珍珠手包表面细小的划痕——那是今晨在数据中心，顾寒峰递来U盘时留下的。她忽然想起前世第一次见到赵明远，也是在这样明亮的上午。
手机震动打断回忆。顾寒峰发来的简讯只有一行字："珍珠已找到，物归原主。"配图是永丰仓库货架底部，那颗孤零零的珍珠旁，静静躺着一枚沈氏集团的电子门禁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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