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架阴影里传来金属碰撞声的刹那，张援的指尖已经按下了手机快捷键。珍珠滚进仓库角落时，她听见顾寒峰的低语："你早料到会有人跟踪？"
"不是料到。"张援弯腰拾起珍珠，月光从通风口斜射进来，在她掌心投下钥匙形状的光斑，"是记得。"
警报声突然刺破夜空。张援的手机屏幕亮起刺目的红色警告——云端监控显示，位于滨江新区的数据中心正遭遇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她瞳孔骤缩，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同样的深夜，同样的攻击模式，最终导致三百万用户数据泄露。
"需要多久能到滨江？"她扯开西装外套的珍珠纽扣，露出里衬的防刮面料。
顾寒峰的手机同时亮起。"二十分钟。"他按下电梯键时，腕表反射的蓝光掠过张援紧绷的下颌线，"我调了网安团队。"
黑色奔驰冲进雨幕的瞬间，张援从后视镜看见仓库转角闪过半张熟悉的脸——赵明远举着伞的手腕上，戴着那款她前世送的百达翡丽。雨水在车窗上扭曲了他的笑容，像幅被水浸湿的油画。
"攻击源在暗网交易市场。"顾寒峰的助理递来平板，地图上七个红点正在东南亚闪烁，"对方在试探我们的防火墙阈值。"
张援的指甲陷入掌心。前世的今夜，赵明远就是用这套说辞骗她关闭了备用服务器。她突然抓住顾寒峰调整耳机的手："别切断备用链路，他们在声东击西。"
男人手指微顿，防眩目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倒映着张援眼中跳动的数据流。她快速输入命令行，调出前世记忆里的加密端口。
"你怎么会懂Cisco的渗透测试协议？"顾寒峰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
张援敲下回车键，后视镜里映出她勾起的嘴角："顾总忘了？我可是被沈玉娇泼过香槟的电商新秀。"暴雨中，数据中心玻璃幕墙的轮廓已然可见，楼顶应急灯将雨丝染成血红色。
机房里的冷气混着焦糊味扑面而来。二十块监控屏同时闪烁着警报，穿蓝衬衫的技术主管声音发颤："对方在暴力破解支付网关！"
张援的高跟鞋踩过散落的线缆。前世此刻瘫痪的服务器阵列，此刻在她眼中如同透明棋盘。她扯下珍珠发卡，用尖端插入控制台物理接口："他们真正的目标是用户行为分析库。"
顾寒峰的大衣擦过她肩膀，带起一阵雪松气息。他俯身按下指纹锁时，呼吸扫过张援耳际："你左手边的机柜，有离线备份。"
指尖相触的瞬间，备用电源突然启动。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服务器阵列上，交叠成密不可分的形状。张援看见顾寒峰喉结滚动了一下，他西裤口袋里露出半截U盘——正是前世赵明远声称"丢失"的核心算法。
"张总！"技术员突然惊叫，"他们在注入SQL代码！"
张援甩开长发，指甲在键盘上敲出残影。前世被篡改的数据库日志在她脑海中自动比对，每个漏洞都清晰如掌纹。当第七层加密被攻破的警告响起时，她突然笑了："抓到你了。"
顾寒峰的手同时覆上她按在触摸板上的手背。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带着不可思议的安定力量。"IP溯源完成了。"他声音低沉，"是陈宇轩的暗桩。"
玻璃幕墙外，闪电劈开云层。张援在雷光中看清顾寒峰眼里的赞赏，像黑夜中突然点亮的星火。她呼吸微滞，忽然意识到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有人与她并肩对抗命运。
"数据迁移完成度97%..."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赵明远的通话请求突然弹出在主控屏上。张援盯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前世他说的"小援别怕，我找专家来处理"仿佛还在耳边。
"接免提。"顾寒峰解开袖扣，露出小臂上狰狞的疤痕。那是张援前世从未见过的伤痕，像道沉默的誓言。
赵明远油腻的声音充满虚假关切："听说你们服务器出问题了？我认识..."
"认识暗网的黑客是吧？"张援截断他的话，同时按下最后一道防火墙，"真巧，你去年在澳门赌场输掉三百万的转账记录，刚刚出现在陈宇轩的加密邮箱里。"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顾寒峰突然靠近话筒，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赵先生，你右手边的保险箱，现在应该亮着红灯。"
监控屏上，数据迁移进度条跳到100%。张援看着攻击源一个个熄灭，恍惚间想起前世此刻自己正蜷缩在消防通道里哭泣。而现在，她指尖还残留着顾寒峰掌心的温度，机房里弥漫着服务器降温的薄荷味冷却剂气息。
"张总！"技术主管突然指着角落的烟雾报警器，"温度传感器异常！"
橘红色的火苗从备用电源柜窜出时，顾寒峰已经扯下灭火器。张援抓起应急手册砸碎消防栓玻璃，前世记忆精确标注着每个灭火点的位置。他们背靠背穿过浓烟，像两把出鞘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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