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交易大厅的电子屏闪烁着红绿数字，张援将最后一张交割单折好塞进包里。方文山站在柜台后，目光若有若无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张小姐，您的操作手法很特别。"方文山递过一杯热茶，"三天内五次短线交易，全部盈利，这不像是一个大学生能做到的。"
张援接过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运气好而已。方经理不也说过，股市里最不缺的就是奇迹？"
方文山意味深长地笑了："奇迹往往只眷顾有准备的人。您对新能源板块的判断，连我们首席分析师都自愧不如。"
玻璃门被推开，冷风裹挟着雨丝卷入大厅。张援余光扫过门口，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黑色风衣勾勒出挺拔轮廓，顾寒峰正低头与助理交谈，雨水顺着他的伞骨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看来今天有贵客。"她故意提高声音，"方经理，我先走了，下周还会再来。"
笔记本从她包口滑落，纸张散开在地。张援弯腰时，恰好让顾寒峰的视线能看清最上面那页——用红笔圈出的"移动支付场景化应用"几个字格外醒目。
"您的笔记。"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笔记本递到她面前。
张援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顾寒峰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两秒，又落回笔记本。"很有意思的观点，二维码支付确实会改变零售业态。"
"谢谢。"她接过笔记本，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袖扣，"这只是课堂作业的草稿，让您见笑了。"
顾寒峰微微颔首，助理已经为他推开VIP室的门。张援转身走向咖啡厅，能感觉到背后探究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
落地窗外雨势渐大，张援选了靠窗的位置。她翻开笔记本，最新一页写着顾氏集团近期收购的第三方支付平台名称——这个信息本该是三天后才公布的商业机密。
"我可以坐这里吗？"
顾寒峰站在桌边，风衣上还带着雨水的清冽气息。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拉开椅子坐下，服务生立刻端来一杯黑咖啡。
"张援，经济学院大三学生。"他抿了口咖啡，"父亲是中学教师，母亲在社区医院工作。过去两周，你在股市赚了二十七万。"
张援搅动着杯中的拿铁："顾总调查得很详细。"
"我更好奇的是，"顾寒峰从西装内袋取出折叠的A4纸，"这份你'不小心'留在证券公司的分析报告，为什么和顾氏内部战略会的内容重合度高达80%？"
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模糊的河流。张援看着窗外模糊的人影，轻声说："因为这是必然趋势。智能手机普及率明年会突破40%，当每个消费者口袋里都装着POS机，谁还愿意带钱包？"
顾寒峰的眼神骤然锐利："这个数据昨天刚由工信部内部通报。"
"猜的。"她露出大学生应有的腼腆笑容，"我毕业论文正好写这个。"
咖啡厅的钢琴声换了一首《梦中的婚礼》。顾寒峰突然倾身向前，袖口掠过她放在桌面的手机。"张小姐不介意我看看你的相册吧？"
"请便。"她解锁屏幕，"不过都是些无聊的自拍。"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突然停在某张照片——上周的商学院讲座，演讲者正是顾氏竞争对手陈宇轩。照片角落里，赵明远正低头与沈玉娇交谈。
"有趣的人际圈。"顾寒峰将手机推回来，"陈宇轩的电商平台最近在挖我们的支付接口技术团队。"
张援咬住吸管："所以顾总亲自来盯证券所？听说你们在筹备上市。"
玻璃杯底在桌面磕出轻响。顾寒峰站起身，阴影笼罩着她："周五下午三点，顾氏大厦22层。带上你完整的商业计划书。"
他离开时带起一阵冷风，张援看着咖啡杯沿留下的淡淡唇印，慢慢勾起嘴角。手机震动起来，林小雨的短信跳出来："援援！你让我打听的事有消息了，赵明远果然在接触沈家的人！"
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笔记本的二维码草图上投下斑驳光影。张援翻开新的一页，写下"冷链物流"四个字，笔尖在纸上洇开小小的墨点。
街对面，黑色轿车里的男人放下望远镜，对手机那头汇报："目标已接触顾寒峰，需要继续跟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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