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里,黑市交易如同地下暗流,虽不见天日却十分猖獗。
各类违禁品、珍稀物件都在这暗地流转,沈星河此刻就置身于这黑市仓库的后巷之中。
夕阳如血,那艳丽的红色光芒洒下,将樱花树的影子在地面拖得老长,影子像是扭曲的黑色绸带,在地面蜿蜒。
沈星河已经蹲在黑市仓库的后巷,第三支烟在指尖缓缓燃烧,烟头的红光在昏暗中明灭闪烁,那闪烁的光如同黑暗中的鬼火。
他能听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像是春蚕吐丝般细微,混合着远处街道上传来的嘈杂人声,那声音如同一锅煮沸的水,喧嚣而混乱,偶尔还夹杂着汽车鸣笛声,尖锐的笛声像一把利刃划破夜空。
他伸出手,触摸着粗糙的墙壁,那墙壁的表面像是长满了刺,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指尖游走。
他望着墙上斑驳的"小心有电"标语,那标语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岁月的风沙侵蚀过,指尖摩挲着BP机凸起的按键——半小时前赵铁柱发来的"货已到"三个字还热乎着,此刻却像块烧红的铁硌得掌心发疼。
"沈哥!"穿蓝布工装的赵铁柱从铁皮门里探出半张脸,额角的汗把刘海黏成一绺,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那焦急的神情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微微抽搐着,整个人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那帮老客都等急了,非说要见真佛。"
沈星河把烟头碾进墙根的苔藓里,那潮湿的苔藓软绵绵的,触感让他的手指微微发凉。
他记得前世这时候,赵铁柱正是因为替人顶缸进了少管所,而自己还在为高考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抓耳挠腮。
此刻他理了理校服领口,喉结动了动:"把卡放玻璃罩里,等我数到三。"
仓库的门缓缓打开,一股闷热混着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味道刺鼻而浑浊,如同腐臭的垃圾散发的气味,呛得他鼻子一阵发酸。
他能听到仓库内人们低声的交谈声,那声音像是蚊子的嗡嗡声,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则像轻柔的鼓点。
十二盏钨丝灯发出昏黄的光,那光如同老旧的琥珀,把水泥地照得发白,那光线刺得他眼睛有些生疼,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针在扎着眼睛。
二十几个穿西装、戴金链的"收藏客"围在展台前,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扭曲,如同被扭曲的影子戏。
最前排那个戴金丝眼镜的胖子正用放大镜戳玻璃罩,那金属与玻璃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刺耳,像是玻璃破碎的尖锐声响:"小崽子懂什么?
98年公牛队没夺冠,乔丹卡能值几个钱?"
"诸位别急。"沈星河挤到展台前,指尖叩了叩玻璃,那清脆的敲击声在仓库内回荡,如同清脆的钟声。"这张卡用的是我爸厂里新进口的防伪油墨——"他忽然顿住,目光扫过人群里那个穿藏青衬衫的身影,周明远正端着搪瓷杯,杯沿的茶渍和他嘴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一样深,那冷笑如同寒冬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他注意到周明远,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嗤,校办工厂的破油墨也敢吹?"胖子把放大镜往桌上一摔,那清脆的破碎声让众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要我说这就是印刷厂的废版——"
话音未落,展台后的赵铁柱突然踉跄两步。
他捧着玻璃罩的手剧烈发抖,卡面在灯光下泛出诡异的青灰,整个人像被抽了筋骨似的瘫软下去。
玻璃罩"哐当"砸在桌上,乔丹卡滑出半角,边缘的氧化纹路赫然是沈星河亲手用砂纸磨了三晚的痕迹。
"柱子!"沈星河扑过去托住赵铁柱,手指触到他后颈时惊得一颤——那温度烫得能煮鸡蛋,他能感觉到赵铁柱皮肤上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如同细密的珍珠。
他扯开赵衣领,一块被汗水浸透的外汇券手帕"啪"地掉在地上,蓝白相间的纹路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刺得周明远瞳孔骤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煞白的脸色如同白纸。
"周秘书上周在教育局丢的手帕,怎么会在我兄弟身上?"沈星河弯腰捡起手帕,故意在指尖甩得哗哗响,那声音在寂静的仓库内格外响亮,如同响亮的耳光声。"您说巧不巧,我昨天刚听王局长提,市物资局最近在查外汇券倒卖案?"
仓库大门"轰"地被撞开,那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如同闷雷在耳边炸响。
三个穿警服的人冲进来,为首的老刑警举着证件:"有人举报这里非法交易外汇!"人群顿时炸了锅,胖子拽着西装往角落缩,周明远的搪瓷杯"当啷"掉在地上,深褐色的茶水在赵铁柱脚边晕开,像摊凝固的血,那茶水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如同血腥的气味。
"周叔叔别急。"沈星河突然笑了,从裤袋里摸出一叠银行卡拍在展台上,那清脆的拍击声让周明远的身体微微一颤。"您女儿在省肿瘤医院的化疗费,还差八十万对吧?"他看见周明远的喉结剧烈滚动,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不停地抽搐,那抽搐的肌肉如同蠕动的虫子。"赵老板的外汇券能兑换——但得先冻结王海涛的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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