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 章:中都科举(至元四十四年正月的燕云学子入仕)(至元四十四年正月?大都崇文馆)
正月初三的大都,积雪未消,崇文馆的朱漆大门外已贴出黄榜,“中都科举” 四个大字被冻住的雪水浸得发亮。榜文写:“为选贤才,特开恩科,取燕云诸生五十名,授从七品以下官,赐虎形印。” 落款是 “大都营建总领萧虎”,旁边盖着临时衙署的朱印(印文为 “天命所归”)。
周显站在榜前,看着围观的学子,对身后的文书道:“把‘不限门第’四字再描粗些 —— 咱们要的不仅是士族子弟,更要寒门有才者。” 昨日帖木儿派人来质疑:“蒙古人凭弓马做官,汉人凭笔墨,岂不是贵贱有别?” 萧虎的回复掷地有声:“弓马护疆,笔墨治世,缺一不可。”
卢景裕带着族中子弟赶来,见榜文上 “考试内容” 写着 “经义(占六分)、时务策(占四分)”,不禁点头 —— 时务策考的是 “如何安定江南”“漕运利弊”,正是新朝急需的人才。他对儿子卢明远道:“你若中第,切记少说‘诗云子曰’,多论‘钱粮刑名’。”
崇文馆的考棚按 “千字文” 编号,共设百间,每间三尺见方,仅容一桌一椅。郭守敬亲自检查:“桌椅用榆木(不生虫),笔墨由官库统一发放(防夹带),每棚挂盏油灯(供夜考用),灯芯要剪得一样长(防明暗不公)。”
最棘手的是考官人选。蒙古贵族主张用 “通汉话的蒙古文臣”,耶律楚材却力荐燕云老儒张梦卿(易州张氏族长,曾观望,后献书崇文馆)。萧虎最终定了 “三考官制”:蒙古考官(察罕,通汉文)、汉臣考官(张梦卿)、监考官(周显,中立)。察罕初见张梦卿时,故意用蒙古语问:“你可知‘忠’字怎么写?” 张梦卿用蒙古文写下 “忠”(模仿成吉思汗碑文中的写法),察罕这才收起轻视。
考棚外的廊下,堆着考生的行囊,多是粗布包袱,只有卢明远的箱子是楠木的(从汴梁运来的旧物)。寒门学子王克勤看着那箱子,悄悄把自己磨秃的笔藏进袖中 —— 他来自云州,父亲是佃农,为供他赶考,卖了家里唯一的耕牛。
正月初五开考,首题经义为 “子谓政者正也”(《论语》句),次题时务策为 “论江南漕运与燕云屯田”。张梦卿阅卷时,见卢明远的经义写得四平八稳,时务策却锋芒毕露:“江南漕运不可强征,当仿燕云‘官给牛种’之法,让百姓自愿纳粮。” 他在卷末批 “可用”,却对察罕道:“此子虽有才,恐太刚直。”
察罕看中的是王克勤的卷子。这寒门学子的经义仅得中评,时务策却写得实在:“屯田需分三等,肥田给军户,中田给流民,瘦田给降兵 —— 既安军心,又稳民心。” 察罕不懂 “井田制”,却看懂了 “军户”“降兵” 等词,对周显道:“这小子说的,比那些酸儒有用。”
萧虎抽查试卷时,发现有份卷子在 “如何处置南宋旧臣” 一题中写 “尽诛之”,当即批注 “失之残暴”,黜落不录。“新朝要的是安抚,不是清算,” 他对考官们道,“连这点都不懂,不配持虎印。”
正月十五放榜,黄榜贴在崇文馆照壁上,榜首写着 “卢明远(范阳)”,王克勤列第二十名。学子们围看时,忽然有人喊:“为何前五十名里,燕云本地占了四十二?” 原来江南学子因战乱未能赴考,榜单几乎成了 “燕云专场”。
帖木儿的亲兵在人群里煽风:“汉人考汉人,还不是自说自话?” 这话被周显听见,当即让人取来考卷,当众宣读王克勤的时务策。读到 “降兵屯田” 时,围观的归义营士兵齐声叫好 —— 这题说到了他们心坎里。周显趁机道:“朝廷取才,只看卷子,不问籍贯!”
卢明远找到王克勤,递过一块胡饼:“我爹说,你那屯田策,比我的强。” 王克勤啃着饼,忽然道:“听说虎形印分金、银、铜三级?” 卢明远点头:“榜首得金印,二十名后得铜印 —— 印上的虎纹,金印是‘啸虎’,铜印是‘伏虎’。” 王克勤摸了摸袖中磨秃的笔,心里暗下决心:定要让铜印换成金印。
工部打造的虎形官印已送抵崇文馆,金、银、铜各五十枚(备替换)。金印三寸见方,虎钮昂首,印文为 “中都某官之印”(汉篆),侧面刻着蒙古文编号;铜印二寸见方,虎钮伏地,印文相同,却无蒙古文 —— 这是萧虎的设计:等级不同,尊卑有别,却共用 “虎” 象征,以示 “同属新朝”。
张姓匠人(参与过浮雕雕刻)奉命在印盒上刻纹,金印盒刻 “松涛”(取 “坚韧” 意),铜印盒刻 “稻穗”(取 “务实” 意)。他在王克勤的铜印盒底,偷偷刻了个极小的 “勤” 字 —— 这是他给寒门学子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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