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惠帝元康七年春,洛阳城东街的柳树下,一名身着青衫的年轻画师正专注地描绘着街对面茶肆门前嬉戏的孩童。他眉清目秀,面容俊朗,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与众不同的沉思。此人姓林名渊,自幼酷爱丹青,尤其擅长捕捉市井百姓的生活百态。他的画作栩栩如生,栩栩如真,在洛阳城中颇有名气,却从不为权贵作画,只愿记录百姓生活。
"林画师,今日又在描画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啊?"茶肆老板娘笑着招呼道。
林渊抬头一笑:"人间烟火最是动人,何必去画那些高门大户?"
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街市的宁静。一队甲胄鲜明的官兵簇拥着一辆青帷马车疾驰而过,车后扬起一片尘土。街边行人纷纷避让,唯有一位白发老者因行动迟缓被马匹撞倒在地。
"哎哟!"老者痛苦呻吟。
林渊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却见那老者衣衫虽破旧,但气度不凡,即使摔倒在地仍保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更令林渊惊讶的是,老者怀中竟抱着一只受伤的白鹤,羽毛洁白如雪,但一条腿已被折断,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羽翼。
"老丈,您没事吧?"林渊关切地问道。
老者艰难地抬头,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小友有心了。此鹤乃是我亲手抚养,今日遭此横祸,恐怕难逃一死。"
林渊闻言不禁抚摸着白鹤的羽毛,轻声道:"鹤者,长寿吉祥之兆,不应如此早逝。若老丈不弃,容在下为白鹤医治。"
"你懂医术?"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林渊微微一笑:"略通皮毛。家父曾是太医署医官,从小耳濡目染,略知一二。"
"如此甚好。"老者叹息一声,"此鹤名唤'雪影',乃是罕见的玄鹤,通体雪白,头顶一抹朱红,能通人性。只可惜..."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一声厉喝:"大胆刁民,竟敢阻拦钦差大臣的仪仗!"
只见一名身着绯红官服的中年人带着几名衙役快步走来,面露凶相:"这老乞丐挡道伤人,该当何罪?"
林渊见状忙道:"大人明鉴,是马匹失控撞倒了老人,何来挡道之说?"
那官员冷笑一声:"你这穷画师,也敢管朝廷之事?这位是宫中钦差张大人,奉旨查办案件,岂容尔等质疑?"
老者闻言面色苍白,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张大人挥手制止:"带回去!"
衙役们正欲上前,忽然那受伤的白鹤挣扎着抬起头,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令人惊奇的是,那声音清越如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紧接着,白鹤猛地一跳,竟落在林渊肩头,用喙轻轻啄了啄他的手。
张大人脸色大变:"放肆!此乃宫中灵禽,怎可与尔等接触!"
林渊却恍若未闻,轻声道:"玄鹤有灵,定有深意。老丈,您若有难处,不妨告知在下。"
老者深深看了林渊一眼,叹道:"小友仁心,老朽感激。只是宫中险恶,非你所能涉足。"
说罢,老者从怀中取出一盏古朴的铜灯,递给林渊:"此灯名为'寻踪灯',乃是先祖所传。今日我将它交予你手,他日自有用处。记住,若遇危难,只需点燃此灯,自会有人相助。"
还未等林渊回过神来,张大人已命衙役上前抢夺铜灯。林渊本能地将灯护在怀中,不料那灯突然发出耀眼光芒,刺得众人睁不开眼。待光芒散去,老者和白鹤已然消失不见,而林渊发现自己已身处城郊一处陌生的山林之中。
"这是何处?"林渊环顾四周,只见古木参天,溪水潺潺,哪里还有半点洛阳城的影子?
他低头看向怀中,那盏铜灯依然完好无损,只是底部多了几行细小的铭文,待他擦去灰尘,才看清上面刻着:"玄鹤衔灯,寻踪觅影;八王之乱,天命所定;五胡乱华,妖孽横生;持灯者当解天下之危。"
林渊心中一惊,八王之乱正是当下西晋朝廷的实情,各藩王为争夺皇位明争暗斗,朝野上下暗流涌动。而"五胡乱华"更是尚未发生,难道这铜灯能预知未来?
正当他沉思之际,一阵山风吹来,林渊忽然感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他警觉地转身,只见树丛中走出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肤若凝脂,眉如远山,一双杏眼清澈明亮。
"公子莫怕,小女子名唤云裳,就住在附近。"少女微笑道,"公子身上的香气很是特别,不似常人。"
林渊拱手行礼:"在下林渊,洛阳画师。不知为何会来到此处,还望姑娘指点迷津。"
云裳摇头道:"我也说不清楚。今晨我还在溪边浣纱,忽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随后便发现公子昏迷在此。公子怀中的铜灯散发异光,想必是有缘之人。"
林渊将遭遇告诉云裳,云裳听后神色凝重:"玄鹤衔灯,这是上古传说中的祥瑞之兆。相传每当天下大乱,必有异象出现,以寻觅有缘人化解危机。"
"化解危机?"林渊苦笑,"我不过是一介画师,如何能化解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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