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归墟号”的舷窗浸在液态星光里,像嵌了块会流动的水银。林夜指尖摩挲着记忆之匙,匙身九色光纹流转——那是青铜钥匙的青鸾纹与玄机子给的黑钥铭文,在星澜星域的辐射下融成了新的脉络。秦岚抱着全息屏进来时,青鸾剑穗沾着星尘,她把屏凑到林夜眼前:“星澜文明的求救信号,编码是星图碎片。”
陈默的符笔悬在屏上方,朱砂线自动勾勒出星澜星的轮廓:“他们的核心记忆库是‘星澜之镜’,悬浮在星球同步轨道上,现在镜面裂了。裂缝里渗出来的‘记忆酸’,正在溶解存储介质——星澜人正在忘记自己的历史。”
周磊的机械臂弹出三维模型,星澜之镜的裂缝处翻涌着黑色粘液:“腐蚀液成分和‘遗忘星系’的静默场同源,守墓人没放弃。”
林夜将记忆之匙插回腰间,指节敲了敲舰桥的主控台:“备舰舱加载‘记忆锚’,我们去星澜之境。文明的倒影,不能碎在守墓人手里。”
穿越星澜星域的边界时,舰身突然震颤。秦岚的青鸾剑“嗡”地出鞘,剑意撞碎了扑面而来的透明屏障——那不是物理攻击,是“记忆潮汐”。
“低头!”林夜拽着秦岚扑向控制台,法则权杖撑起光盾。光盾外,无数记忆碎片撞过来:秦岚看见自己在地球的巷子里流浪,破衣服沾着泥,一个穿灰布衫的老人塞给她半块青铜碎片,说“去找林夜,他能帮你记起自己”;陈默看见自己在修真界的竹屋前画符,刚画完的“镇魂符”突然爆炸,火焰吞没了整座城,他抱着烧焦的符纸哭;周磊看见自己的机械手臂不受控制,掐住秦岚的脖子,陈默的符笔刺进他的核心,他听见自己的机械声说“对不起”;林夜看见苏青在青丘山的密室里,背后插着守墓人的“噬魂枪”,血滴在青铜钥匙上,她笑着说“我没守住,你别像我一样”。
“醒醒!”艾丽的声音从通讯器炸开,“是星澜之镜的防御机制——用文明的集体记忆制造幻觉,只有坚定‘自我’的人才能穿过去!”
林夜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跪在星澜之镜的边缘。液态星光从脚下漫上来,裹着他的脚踝,像母亲的手。秦岚趴在他旁边,青鸾剑插在星光里,剑身上凝着水珠:“我刚才……看见自己在找你。”
“我也看见了。”陈默捡起脚边的符纸,朱砂线还没干,“符阵没炸,城也没烧。”
周磊的机械臂冒着烟,他掰开手掌,里面躺着半块核心芯片:“幻觉里的我,差点杀了你们。”
林夜抹了把脸上的星光,记忆之匙在他掌心发烫:“我们没输。幻觉越真实,说明我们的记忆越坚定。”
星澜之镜的内部是一片星光海洋。无数岛屿浮在海上,每个岛屿都刻着星澜文明的历史:有的刻着他们第一次学会用星光造飞船,有的刻着族人在星海边唱古老的歌,有的刻着星澜长老把星图交给下一代的瞬间。而中央的裂缝,像道丑陋的伤疤,黑色腐蚀液正从里面流出来,吞噬着周围的岛屿——那些岛屿上的记忆,正在变成模糊的光斑。
“影。”艾丽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她的记忆水晶投射出影像:穿黑斗篷的男人站在裂缝前,手里拿着个齿轮状的仪器,“记忆扭曲器,能把虚假记忆注入星图。他在让星澜人相信,自己是从腐败的星球逃出来的难民,不配拥有记忆。”
林夜的法则权杖指向裂缝:“解决他,修复星图。”
影的笑声像碎玻璃:“来得倒快。星澜文明的记忆已经乱了,你们看——”他挥手,星图岛屿上浮现出虚假的画面:星澜人举着武器互相厮杀,说“我们都是骗子”;孩子们砸毁记忆水晶,喊“这些都是假的”。
秦岚的青鸾剑劈向影的幻觉,剑意撞在黑色粘液上,溅起腐蚀火花:“假的!星澜人不会互相残杀!”
“是吗?”影的斗篷里飞出无数记忆碎片,全是秦岚失去记忆的片段,“那你为什么记不起,自己是怎么被林夜捡回来的?”
秦岚的动作顿了顿。林夜的法则权杖亮起,青鸾光翼裹住她:“看着我。你是秦岚,是能斩破静默场的剑,是我最重要的伙伴。你的记忆,不是别人写的。”
秦岚的剑重新扬起,青鸾剑意化作光龙,撞碎了虚假的厮杀画面:“对!我是秦岚!”
陈默的符纸铺成阵,符文流转:“影,你在篡改星图的底层代码。我用‘溯源符’找你的破绽!”
符纸化作金色的线,钻进星图的裂缝。影的脸色变了:“你疯了?溯源符会触发星图的自我保护!”
“就是要触发!”陈默的额头渗出汗水,符笔在掌心画出“破幻符”,“守墓人怕的,就是文明记起自己的根!”
金色的线突然绷直,星图的自我保护机制启动——无数记忆光束射向陈默。周磊的纳米机器人集群冲过去,裹住陈默的身体:“我挡着!你画符!”
陈默的符笔落下,破幻符贴在扭曲器上。符纸燃烧的瞬间,星图的虚假画面开始崩塌:“成功了!他在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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