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的心猛地一沉,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衣襟。木匣真的……不见了?
他强撑着坐直身体,迅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床头的包袱上——那是他们带上小舢板的行李。他伸手去够,却扯动了左臂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韩牧野皱眉按住他:"石头别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师,师父,木匣……"小石头声音发紧,"我爹留下的木匣不见了!"
韩牧野神色一凝,立刻起身翻找包袱,又检查了床下和屋内角落,但一无所获。
"是不是落在船上了?"小石头问道。“不知道,我记不清了……”
韩牧野摇头:"赵舵主的人已经把船上的东西都搬回来了,没见到什么木匣。"
小石头脸色发白。那木匣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他至今没法打开那个机关锁,如果丢了……
"别急。"韩牧野按住他的肩膀,"可能是混战中掉进水里了,或者被水匪顺手摸走了。"
小石头咬紧牙关,脑海中闪过独眼龙那张狰狞的脸。如果真是水匪拿走的……
正想着,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赵铁山粗犷的声音响起:"韩老弟,你徒弟醒了没?"
门被推开,赵铁山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约莫四十岁上下,浓眉大眼,脸上有一道疤,从眉骨斜划至嘴角,显得凶悍又豪迈。他身后跟着小木头,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
"醒了就好!"赵铁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小兄弟够硬气,挨了一鱼叉还能这么快醒过来!"
小石头勉强笑了笑,目光却忍不住在赵铁山腰间扫视——那里挂着一个皮质囊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韩牧野开口道:"赵大哥,这次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们师徒三人怕是凶多吉少。"
赵铁山摆摆手:"漕帮兄弟有难,我赵铁山岂能坐视不理?不过……"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你们怎么会走黑水沼泽这条道?这地方连我们漕帮的人都不敢轻易涉足。"
韩牧野叹了口气,简单解释了被周家追捕的事。赵铁山听完,冷哼一声:"周家?呵,一群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放心,在黑水镇,他们不敢乱来!"
小石头忍不住插话:"赵舵主,那些水匪……是什么来路?"
赵铁山脸色一沉:"黑水帮的杂碎!领头的叫'独眼龙'陈三,专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最近他们越发猖狂,连我们漕帮的货船都敢劫,老子早就想收拾这帮杂碎了。"
小石头心头一跳:"那他们……会不会捡到我们的东西?"
赵铁山挑眉:"你们丢了什么?"
韩牧野看了小石头一眼,接过话头:"一个木匣,不算贵重,但是家传之物,留个念想罢了。"
赵铁山摸了摸下巴:"这,若是被他们捡了,怕是难拿回来了。不过……"他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今晚我们正好要端了黑水帮的老巢,你们若想找回东西,不如一起?"
韩牧野沉吟片刻,点头道:"好。"
“师父……”
“石头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木头你留下照看一二。”
“是,姐夫!”
“不,姐夫我随你们去,那匣子只有我认识。”
“可是你的伤……”
“没事……”
夜幕降临,黑水沼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
小石头左臂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虽然仍隐隐作痛,但勉强能活动。他握紧手里的短刀,跟在韩牧野身后,沿着芦苇荡中的隐蔽小路前行。
赵铁山带了十几个漕帮好手,个个身手矫健,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沼泽间。小木头被留在据点,由两名漕帮弟子保护。
"黑水帮的老巢在前面那片水寨,"赵铁山低声说道,"他们晚上会聚集在那里分赃喝酒,警惕性最低。"
小石头心跳加速,目光紧盯着前方。雾气中,隐约可见几盏昏黄的灯笼挂在水寨的木桩上,映出几道晃动的黑影。
韩牧野忽然按住小石头的肩膀,低声道:"待会儿跟紧我,别冲动。"
小石头点头。
赵铁山一挥手,漕帮众人分散开来,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向水寨靠近。韩牧野带着小石头从侧面绕过去,借着芦苇的掩护,摸到了水寨边缘。
水寨是用木板和芦苇搭建的简易平台,上面搭着几顶破烂的帐篷。独眼龙陈三正坐在中央的火堆旁,手里拎着一坛酒,大声吆喝着什么。周围的水匪们哄笑着,推杯换盏,显然已经喝得半醉。
小石头眯起眼,忽然看到独眼龙的腰间挂着一个熟悉的物件——正是父亲的木匣!
"师父!"他压低声音,急切地指向独眼龙。
韩牧野目光一冷,轻轻点头。
就在这时,赵铁山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漕帮的进攻信号!
"杀——!"
喊杀声骤然响起,漕帮弟子从水中跃出,挥舞着兵器冲向水匪。水匪们猝不及防,顿时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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