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鉴会大堂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小石头身上。他感到后背已经湿透,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韩牧野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手指在袖中微微颤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学生石磊,拜见诸位前辈。"小石头恭敬地行礼,声音清朗,不卑不亢。
高台上的郭骞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叩扶手。员外郎赵德芳立刻会意,清了清嗓子道:"石小师傅远道而来,想必准备了精彩作品。不过按本届评鉴会新规,第一场比试需现场制作一件榫卯结构,限时一个时辰。"
小石头心头一紧——这与事先告知的流程完全不同!韩牧野眼中寒光一闪,见小石头有些紧张,一个眼神安抚的看向他。
"学生遵命。"小石头拱手应下,转身走向中央的工作台。台面上已摆放着各式工具和几块上好的黄花梨木料。
大堂内响起低声议论。榫卯是木工基础,但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短时间内做出令人惊艳的作品,绝非易事。更何况,在场许多老师傅都是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行家。
小石头深吸一口气,拿起木料仔细端详。木纹细密均匀,是难得的好料子。他眼角余光瞥见周世安正与一名管事低声交谈,那人不时向他这边投来阴冷的目光。
"开始!"随着赵德芳一声令下,香炉中的线香被点燃。
小石头双手抚过木料,感受着木材的纹理与温度。父亲曾教导他,真正的匠人要能与木头对话。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青溪十八式"中的第三式"潜龙隐鳞"——看似普通的榫卯,实则暗藏七重变化。
锯木声响起,小石头动作如行云流水。他刻意放慢了一些明显步骤,却在关键处运用家传手法。韩牧野站在一旁,看到小石头在榫头内部刻下几乎不可见的纹路,暗自点头。
"那小子手法平平啊。"一位山羊胡老师傅摇头道,"比周家少爷差远了。"
周世安的长子正在另一张工作台上制作一件繁复的六方榫,动作花哨夸张,引来阵阵赞叹。他得意地瞥了小石头一眼,却见对方专注如初,丝毫不受影响。
半个时辰过去,小石头的作品已初具雏形——一个看似普通的燕尾榫结构。但若细看,会发现榫头与卯眼的接合处有着微妙的不规则纹路。
"时间到!"线香燃尽,赵德芳高声道。
十位参赛者的作品被一一呈上评委席。郭骞漫不经心地扫视着,直到看见小石头的作品,瞳孔微微一缩。
"请诸位评委移步检验。"郭会长宣布道。
几位老师傅上前检查各件作品。轮到小石头的燕尾榫时,山羊胡老师傅用力掰了掰,惊讶道:"咦?纹丝不动!"
另一位评委接过尝试,同样无法拆解。众人面面相觑,这看似简单的结构竟如此牢固?
"石师傅,可否解释其中奥妙?"赵德芳眯眼问道。
小石头上前一步,恭敬道:"回大人,学生在榫卯接合处做了细微调整,利用木材本身的弹性形成自锁结构。"他演示着普通手法,却暗中以特定角度轻敲某处,榫卯应声而分。
全场哗然。郭骞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韩牧野注意到,站在郭骞身后的一个瘦高男子正死死盯着小石头的双手——想来,那必是郭骞带来的机关术高手!
"第一场比试,石昊磊胜出。"赵德芳不情不愿地宣布。周世安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手中的折扇"啪"地折断。
中场休息时,小石头被带到偏厅用茶。刚坐下,周世安便带着两名随从围了上来。
"石掌柜的运气不错啊。"周世安笑脸迎了上来道,"不过第二场比的是机关盒制作,怕是不易啊。"
小石头不卑不亢:"多谢周会长提醒。"
"嗯,那就祝石掌柜再接再厉!"
接着开始比试下一场,木料和小型金属构件。小石头注意到,有几块木料上隐约可见细微的刻痕——显然被人动过手脚!
"师父,木料有问题。"小石头低声道。
韩牧野微微点头:"用我们自备的。"
趁着众人不注意,韩牧野将一个布包塞给小石头。打开一看,竟是几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紫檀木——正是师爷珍藏多年的珍品。
小石头心头一暖,立刻投入比试。这次他不再隐藏实力,手指翻飞间,木料在他手中如同活物。他运用"青溪第五式"的手法,在盒体内侧刻下螺旋纹路,又在暗格处设置了三重锁扣。
最精妙的是,他在盒底嵌入了那枚象牙令牌,只有用特定手法按压令牌纹路,才能开启最核心的暗格。这是父亲临终前教给他的机关锁,若是强行开启,会触发自毁机关。
"时间到!"赵德芳高声道,"请诸位展示作品。"
周仁翊率先呈上一个雕龙画凤的华丽木盒,得意道:"此盒有七重机关,若无钥匙,纵使神仙也难开。"
几位评委尝试后,果然束手无策。周仁翊傲然取出金钥匙,一一演示,引来阵阵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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