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驾内,翡翠十八子在焱渊指间流转生寒。
珠串上残留着特有的莲花气息,又让他想起昨夜帐篷外窥见的那一幕——姜苡柔被墨凌川抱起倒入帷幔内......
帝王五官俊美绝伦的脸上,蕴藏着睥睨万物的傲气。
修长手指不自主收紧,骨节泛白。
宁贵妃一个劲儿喋喋不休,
焱渊不耐烦道:“聒噪,闭嘴。”
宁贵妃娇柔央求道:“陛下可以把这串翡翠珠赏赐给臣妾吗?”
她的指尖刚触及珠串便被震开。
焱渊眸中冷意如刀:"不是你的,莫要肖想。"
像是一种警告。
"陛下..."
宁贵妃刚要开口,銮驾突然颠簸。
翡翠十八珠串从帝王膝头滑落,眼看就要滚落到猩红绒毯上,
被大手一把抓在掌心,仿佛某种暗示,薄唇勾起一个隽美的弧度。
宁贵妃攥紧袖中帕子,清早她派宫婢去跟踪姜苡柔,在草丛捡到了翡翠手串。
竟没想到是帝王的御用之物。
而且还是随身携带之物,难道帝王真的喜欢上墨府贱妾了?
与此同时,墨府马车内,
姜苡柔指尖缠绕桃粉丝线,樱唇边挂着笃定的笑容。
清早她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将桃粉丝线和翡翠珠上的黄色穗子编成一体,就是不知道帝王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个变化呢?
马车停下,她慌忙将丝线塞入袖中,见墨凌川掀帘而入,手中水囊还凝着晨露。
"大人怎么来了?不是去忙了吗?"
她笑意未达眼底,接过水囊时指尖微颤。
因是户部尚书,承担着此次狩猎物品的采买用度事宜。
“尝尝。”
姜苡柔浅啜一口,枇杷马蹄水的清甜在舌尖化开,笑说:
“是枇杷马蹄水,大人怎么知道妾想喝呢?”
墨凌川俯身吻去她唇角水渍,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
"昨夜我让你饮了几杯酒,本是为了助兴,可今早看你伤了胃,没用早膳,这会儿一定是渴了。"
姜苡柔脸上带着娇羞,乖媚的靠在他怀中,“大人对妾真好。”
墨凌川点她鼻尖,“不是说了无人时不要再称呼自己是妾吗?”
姜苡柔轻笑道:
“柔儿本就是妾呀,虽然大人对我好,我若是忘了本分,怕在大场合忘了这个字,会让人家议论大人治家不严。”
她要用‘妾’这个字,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上一世惨死,这一世一定要做人上人。
墨家作为外戚势力大,她重生后已经入了墨府。
想要改变命运,只有焱渊帝这一棵大树去攀登。
墨凌川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疼惜自责道:“柔儿,你记住,我从未把你当做妾。”
姜苡柔唇角冷笑,不是妾又是什么呢?你会为了我休掉王淑宁吗?那不可能。
墨凌川作为墨家最有出息的男丁,从小被皇太后耳提面命墨家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当初娶王淑宁为正妻,也是皇太后千挑万选的世家头号。
“回京城后,我得去办事,所以这会儿上马车好好陪陪你。”
“是去外地吗?”
和上一世一样,姜苡柔害怕墨凌川去外地,那样她就没有庇护的人。
"只是去赴个宴。"墨凌川轻吻她发顶,"明日给你带蟹黄酥。"
他未看见怀中人唇角讥诮的弧度,
因为姜苡柔爱吃南丰鼎的蟹黄酥,自然知道那家糕点铺子,正是薛家的产业。
那么墨凌川今夜是要去和薛家谈薛家小姐入府的事了?
风吹动车帘,漏进的光影在姜苡柔脸上交错,映出眼底一闪而逝的冷意。
"大人一定要去吗?"
她攥着他衣袖的指节发白,与上一世那个雨夜如出一辙。
那时她怀着七个月的身孕,也是这样哀求他留下,他执意要走。
随后王淑宁带人闯入芙蓉院...
给她灌下红花.....
姜苡柔永远忘不了王淑宁抓住她头发,佞笑道:
“你入府本就是为了生孩子的,可你卑贱,怎么有资格生墨府掌家人的长子?你去死吧!”
她捂着肚子疼得满地打滚,在血泊里匍匐,唤着,“大人,救我,救救我....”
*
墨凌川一低头,看到美人脸颊上有泪滚下。
“柔儿,怎么哭了?”
他从袖中拿出丝帕给她拭泪,丝帕一角是一朵莲花,是姜苡柔绣的。
“没事,可能眼睛是被风吹了。”
墨凌川拿过软垫上的披风给她裹上,“你身子弱,我怎么忘了。”
他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捂着。
“还冷吗?”
姜苡柔眼中带泪,犹如一株被浸的梨花,破碎动人。
“不冷了....川郎,你说若是咱们有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墨凌川剑眉星眼笑起来气质清癯,风姿隽爽。
“都好,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欢。那不如柔儿多生几个,可好?
我让张大夫开得助孕药你要按时喝,可不能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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