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号的锻铁房在深夜亮如白昼,陨铁熔炉的蓝光映着叶星河裸露的脊背。他正用父亲留下的陨铁锤敲打一块混着仙骨碎屑的特殊金属,锤头落下时带起细密的法则火花,在肩颈的星砂骨骼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这是他第七次尝试融合仙骨与凡铁,砧面上已摆着六块失败的样本——有的在成型时崩裂成混沌雾,有的则凝结成排斥凡人气息的仙金块。
“殿下,圣天族首批进修生已在甲板等候。”星瞳的声音从舱门传来,她看着叶星河背上新添的灼痕,那是仙骨碎屑与星砂共振时留下的,“他们大多是刚脱下仙骨铠甲的年轻修士,连握锤的手势都带着圣天族的僵硬。”
“僵硬?”叶星河笑了,锤音突然转调成青岩星的《锻铁摇篮曲》,“当年我在禁断星域教学徒时,有个机械族少年连陨铁锤都举不稳,现在却能用齿轮锤在星舰装甲上刻出完美的淬体纹路。把最基础的‘三叠锤’教程传给他们,记住,要强调手腕翻转时的呼吸节奏——那是凡人炼体术的核心。”
他放下锤子,捡起第七块样本。金属表面隐约浮现出骨骼脉络,却在触及他掌心时发出排斥的蜂鸣。叶星河皱眉,忽然想起在源世界看见的场景:锻体者将自身骨甲与源兽骨骼融合时,必须用本命锤音作为调和剂。“或许问题不在材料,而在锻打时注入的‘心意’。”他喃喃自语,指尖抚过样本表面,强行用星砂模拟出锈铁星域匠人挥锤时的执念。
样本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表面的仙金纹路开始向锻铁纹路转化,最终形成半透明的骨骼状结构,能清晰看见内部流动的金属血脉。叶星河眼睛一亮,这种介于仙骨与凡骨之间的新材质,正是他构思的“凡铁成金篇”关键——让没有仙骨血脉的修士,也能通过锻造,将凡铁淬炼成堪比仙金的修炼载体。
“星瞳,通知锻体者工会,收集三千星域各民族的锻造口诀。”他将样本插入锻铁砧边缘的卡槽,金属与砧面的锤痕共鸣,投射出立体的炼体图谱,“圣天族的仙骨锻造术讲究‘法则具现’,凡人炼体术依赖‘执念具形’,新炼体术需要找到两者的共通点——就像当年在混沌熔炉融合秩序与混沌之力。”
甲板上,三十名圣天族进修生正围着悬浮锻铁台手足无措。他们身着改良后的锻体服,袖口还残留着仙骨铠甲的鎏金纹,手中的陨铁锤握得笔直,像在施展仙术而非锻造。叶星河走上前,看见最前排的金发少年正用仙力包裹锤头,试图用法则冲击代替物理捶打。
“停。”他按住少年的手腕,触感是仙骨特有的温润,却缺乏凡人握锤时的茧子,“你们以为炼体术是用法则捏塑骨骼?错了。”他抬起自己的手掌,星砂在掌心汇聚成凡人修士的老茧虚影,“每道锤痕都是与材料的对话,每声锤音都是对自身的叩问。看着——”
他握住少年的手,强行驱散其体内的仙力,引导他用凡人的发力方式挥锤。第一锤砸偏,陨铁砧发出闷响;第二锤稍准,火星溅在少年指尖,烫出小红点;第三锤落下时,少年忽然想起在圣天族祖祠看见的初代器祖壁画——原来壁画上的锻铁姿势,与叶星河此刻的动作分毫不差。
“感觉到了吗?”叶星河的声音混着锤音,“不是仙力在驱动,是你的骨骼在回应锤头的震动。圣天族的仙骨锻造术起源于凡人,却在追求完美法则时丢了最本真的东西——锻铁时的疼痛、失误、以及从失误中重来的勇气。”
进修生们纷纷放下仙力,尝试用凡人的方式挥锤。金发少年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忽然笑了:“原来仙骨也会痛?我从小到大都以为只有凡人才会受伤。”他的锤头落下,这次准确命中砧面,火星溅在护腕的锻铁图腾上,竟亮起与叶星河星砂骨骼同频的微光。
回到锻铁房,叶星河收到了星瞳整理的锻造口诀。锈铁星域的“齿轮呼吸法”、源世界的“骨血共鸣咒”、青岩星的“晨雾锻体诀”……他将这些口诀输入样本的金属脉络,发现当口诀与锤音同步时,材料会自主吸收周围的星砂或仙力,形成适合使用者的炼体路径。
“这就是‘凡铁成金’的核心——让每个修士用自己的锻造方式,赋予材料独特的道。”他对着全息投影讲解,三千星域的炼体导师们通过星砂共鸣同步学习,“圣天族的仙骨可以锻造成齿轮状,增强法则具现;凡人的凡骨可以淬炼成骨甲,承载执念之力——没有高低,只有适合。”
当第八块样本成型时,它不再是单一的仙金或凡铁,而是表面布满细密锤痕的特殊骨骼,能根据使用者的修炼体系自主切换形态。叶星河将其命名为“锻心骨”,并在骨面上刻下第一行字:“凡铁非贱,仙骨非贵,锻器之道,唯心而已。”
消息传开的当天,圣天族的年轻修士们排起长队,请求在叶家号锻铁房定制自己的“锻心骨”。叶星河亲自为金发少年锻造第一具,过程中故意保留了他三次砸偏的锤痕——这些曾被视为瑕疵的印记,在锻心骨上却成为独特的道纹,能增强法则具现的稳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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