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熔炉的齿轮声还在耳畔轰鸣,叶星河脚下的议会大厅地面突然像融化的蜡般扭曲。林小羽的惊呼声未落,整支队伍已被卷入青紫色的时空乱流,无数碎片化的光影在周围炸裂,每一片都映照着不同时间线的锻铁场景——有锈铁星域的学徒挥锤,有禁断星域的战士锻造骨甲,更有青岩星晨雾中的锻铁房,父亲叶远山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砧板上的陨铁泛着熟悉的冷光。
“是时空乱流!”陈猛的金属化手掌抓住即将飘走的王青河,他的机械义眼在乱流中闪烁,“源世界的法则熔炉在回溯我们的锻体历史!”叶星河感觉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拉扯他的骨骼,脊椎骨上的鸿蒙锻纹与时空碎片产生共振,竟在虚空中拼出叶家祖祠的残页——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画面,三位身着陨铁铠甲的先人正围着锻铁台,台面上摆着与三瓣剑鞘 identical 的齿轮状物件。
“那是...初代器祖的弟子?”林小羽指着其中一位肩扛巨锤的先人,他的脊骨上刻着与叶星河相同的星图纹身,“师父,他的剑鞘裂痕和您的一模一样!”
时空碎片突然剧烈震动,叶星河被拽入一片血色迷雾。这里的空气充满铁锈味,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锤音,竟与他心跳的频率完全一致。当迷雾散去,他看见一座悬浮在星空中的锻铁台,台边站着位身着破布的老人,背对着他锻造着什么,裸露的脊骨上布满深可见骨的疤痕,每道疤痕都在流淌金色血液。
“先祖?”叶星河试探着开口,声音却在颤抖——那些疤痕的走向,竟与他在圣战中留下的剑伤完全吻合。老人转身的瞬间,他瞳孔骤缩:对方的面容与他记忆中的父亲有七分相似,却更沧桑,腰间挂着的三瓣剑鞘只有两瓣,裂痕处溢出的不是星砂,而是燃烧的法则之火。
“吾乃叶玄,古器文明锻体分支初代传人。”老人的声音像陨铁撞击砧板,“三百年前,仙骨派发动清剿时,我将第三瓣剑鞘封入时空裂隙,唯有真正的凡人锻体者,才能让它在未来归位。”他抬手,虚空中浮现出叶星河在熔炉中锻化源初陨铁的画面,“看来,你就是预言中的‘锻纹接火者’。”
时空乱流突然灌入锻铁台,叶玄的身影开始透明化。叶星河看见他的脊骨正在崩解,每一节椎骨都化作齿轮与星砂,却仍强撑着将两瓣剑鞘推向他:“源世界的法则熔炉...是初代器祖留下的考验,唯有融合法则与锻纹者,才能阻止熵灭危机。”他的目光落在叶星河胸前的鸿蒙残片,“当年我们错在追求绝对秩序,如今你要记住——”
锤音突然炸响,叶玄的身影被乱流撕成碎片,最后一句话却刻进叶星河的骨髓:“凡人之骨的温度,才是对抗熵灭的终极锻造。”
当他从碎片中挣扎起身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荒芜的星域,远处漂浮着无数断裂的脊椎骨链,每根骨链上都刻着不同文明的锻纹,却都被某种银色物质侵蚀,逐渐沙化。林小羽趴在不远处的陨铁上,锤头还握在手中,却已陷入昏迷,他的小腿骨骼表面,竟浮现出与叶玄相同的裂痕。
“是熵灭的前兆...”叶星河握紧剑鞘,发现三瓣剑鞘此刻完全融合,裂痕处的星砂与齿轮符文正在对抗银色侵蚀,“先祖说的没错,源世界的法则熔炉不只是试炼,更是对抗熵灭的钥匙。”
时空乱流再次汇聚,这次浮现的是青岩星灭门之夜的场景。年幼的叶星河躲在锻铁房的暗格里,看着父亲叶远山被血手海盗团的九眼骷髅咒侵蚀,骨骼表面的锻纹被咒印碾碎,却仍用最后的力气将陨铁塞进他手中:“记住,凡人的骨头...砸不烂...”
“父亲!”叶星河本能地伸手,却穿过了影像。他看见自己当年的背影,正颤抖着握紧陨铁,而在更深处的时空碎片里,成年的他正将剑鞘递给过去的自己——因果闭环的光辉在骨骼间流转,原来三瓣剑鞘的轮回,从青岩星那个雨夜就已开始。
“师父!”林小羽的呼唤打断回忆,少年不知何时醒来,正用陨铁锤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时空屏障,“这些碎片在吞噬我们的锻纹!”叶星河这才发现,船员们的骨骼表面都在渗出银色粉末,那是时空乱流与熵灭法则共振的结果。
“用《凡人锻体篇》第五章节奏敲击自己的胸骨!”他扯下腰间的剑鞘,将其插入最近的脊椎骨链,“当年我父亲教我,当记忆被时空扭曲时,就用锤音在自己的骨头里刻下锚点!”
当第一记锤音落下,叶星河感觉胸腔里的鸿蒙残片开始共鸣,将青岩星的锻铁声、源世界的齿轮转动、还有叶玄的临终教诲,全部锻打成一枚金色的因果锚点。船员们的骨骼裂痕开始愈合,而那些被熵灭侵蚀的脊椎骨链,竟在锤音中重新浮现出锻纹的微光。
“看!”王青河指着远处,那里的时空碎片正在重组,浮现出古器文明的全貌——无数锻铁台悬浮在星空中,每个锻铁台上都有凡人挥锤,他们的骨骼各异,却都刻着相同的信念:“凡铁可锻,凡骨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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