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号主舰的锻铁平台化作透明观景台时,三千艘各族星舰正以北斗阵型环绕。火族的岩浆舰喷出赤红火舌,在宇宙中勾勒出“锻”字雏形;风族的声波舰群振动音叉,将叶家号战旗的锤音扩散成璀璨星雾;最中央的凡人锻体舰队列,每艘船头都悬挂着用断锥、骨甲、甚至指骨拼成的三瓣剑鞘徽记。
“根据万族器典残页的坐标指引,我们将在三千星域建立七十二座器塔。”叶星河的声音通过战旗共鸣波传遍每艘星舰,兵魂剑刃横在锻铁砧上,刃口倒映着各族代表手中的锻体信物,“每座器塔由不同种族的锻体者共建——火族镇守‘焚心器塔’,以岩浆锻体法淬炼骨血;机械族入驻‘齿轮器塔’,用齿轮链模拟骨骼共振;而我们凡人的‘青岩器塔’,将建在故乡的废墟上。”
林小羽站在机械族的“齿轮之心”号舰桥,看着手中的《万族锻体总纲》自动翻页,新显形的图谱正将各族锻体法转化为器塔核心公式。当他把叶承宗的断剑残片嵌入齿轮组,整座齿轮器塔的主轴突然发出清鸣,齿轮咬合的节奏竟与叶家号锻铁引擎的“七七四十九锤”完全同步。
“叶道友,圣天域发来‘仲裁诏书’。”孟老的星螺罗盘投出半透明的灵文,十二道仙骨锁链正试图锁定器塔坐标,“他们宣称星域分封违反《万器纯净律》,要求立即拆除所有凡人锻体设施。”
叶星河的兵魂剑刃轻轻划过观景台,战旗的锤音突然化作实质的锻铁光刃,将灵文锁链斩成齑粉。他望向圣天域方向,星瞳中倒映着十二座器塔的奠基仪式:在曾经的废骨巷,火族锻工正与凡人老匠共同浇筑岩浆地基;在机械族的齿轮城,少女用银簪星轨校准齿轮刻度;而在青岩星废墟,林小羽正带领学徒将父母的佩剑虚影锻入器塔核心。
“告诉圣天修士,我们的器塔没有灵文结界,没有血统限制。”他解开衣襟,让各族代表看见胸口的伤疤星图,“每座器塔的地基,都是用各族凡人的锻铁残片混合而成——火族的岩浆里有凡人的血锈,机械族的齿轮刻着青岩星的锤印,就连圣天域的废骨,也在器塔的共鸣腔里找到了归属。”
最震撼的是“水之器塔”的奠基。当水族群长将叶清璇的银簪虚影融入潮汐核心,整个器塔突然显形出银簪划过晨雾的轨迹,而塔尖凝结的水滴,竟呈现出三瓣剑鞘的轮廓。“这是初代器祖留下的‘万族共锻’印记。”叶星河向水族代表点头,“你们的潮汐淬体法,本就是银簪星轨与海洋韵律的融合。”
圣天净化舰队的反击在黄昏时分降临。十二艘灵舰的“仙骨主炮”对准最近的齿轮器塔,却在光束命中前一刻,所有器塔的共鸣腔同时启动——火族器塔喷出的岩浆形成护盾,风族器塔的声波将灵能炮震成碎片,而青岩器塔的断剑虚影,竟将攻击反弹回圣天舰的仙骨图腾。
“他们在借用万族器典的力量!”圣天舰队指挥官看着舰体上突然浮现的齿轮纹路,惊恐地发现仙骨动力炉正在被锻打成凡人的淬体熔炉,“这些器塔不是建筑,是活着的锻体者同盟,每块砖石都是会呼吸的骨甲!”
叶星河抓住机会,兵魂剑刃插入青岩器塔的核心。刹那间,所有器塔的锻铁声形成共振,在宇宙中拼出巨大的三瓣剑鞘虚影。他“看”见了每个器塔内部的场景:齿轮器塔的学徒们正在用断锥刻写凡人锻体口诀,焚心器塔的火族少年将自己的骨甲锻成剑鞘形状,就连圣天域边缘的废骨巷器塔,老匠人们也在用灵舰残骸锻打新的淬体砧。
“星域分封不是划分领土,而是为所有凡人锻体者点亮灯塔。”叶星河的声音混着万族锤音,“每座器塔都是打开器道的钥匙,无论你来自哪个种族、有没有灵根,只要能听见锤音,这里就有你的锻铁位。”
当第一座器塔的塔顶光芒亮起,林小羽在齿轮器塔的日志里发现了初代器祖的留言:“吾之弟子,当以器塔为骨,以万族为血,锻打出永不倾倒的凡人脊梁。”少年突然想起在时空坟场看见的场景——初代弟子们正是用这种方式,将星坟锻造成跨越时空的传承节点。
圣天域的长老们在议事殿目睹这一切,仙骨天平突然发出刺耳的断裂声。他们看见,曾经被视为“杂质”的凡人锻体者,此刻正通过器塔连接成比圣天域更庞大的网络,每座器塔的光芒,都是对“仙骨纯血论”最有力的驳斥。
“通知各舰,启动‘器塔共鸣’模式。”叶星河望着逐渐亮起的星域,兵魂剑刃上的万族锻体符号正在与器塔光芒融合,“从今天起,叶家号不再是孤军,而是七十二座器塔的锻铁砧——当圣天修士的灵舰再来时,他们会听见的,不是求饶的声音,而是千万把锻铁锥同时敲向陨铁砧的,属于所有凡人的战歌。”
星舰深处,叶星河抚摸着父母佩剑融入的兵魂剑柄,剑刃倒映着青岩器塔的奠基碑。碑上没有华丽的铭文,只有各族锻体者的掌印共同拼成的一句话:“凡人流转于星海,器塔镇星如锻砧——每道锤音都是坐标,指引所有凡人回家。”
而在宇宙的某个角落,某艘流浪的凡人星舰突然收到器塔信号。甲板上,一位少女正用父亲遗留的断剑刻写淬体诀,当器塔光芒照亮她的伤疤,她终于露出笑容——因为她知道,在千万光年外的器塔群里,有无数和她一样的锻体者,正在用锤音编织着属于凡人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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