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凡依旧是跪在祖师殿的青砖地上。
"这第三块砖缝里的香灰,比药庐的药汁还难清。"他低声嘀咕,指甲抠进砖缝时忽然触到些许凹凸。
晨光斜斜切进殿门,照见砖缝里几缕暗金色的纹路,似乎与怀中那枚断甲的边缘如出一辙。
“咦。”
他突然有一股取出断甲插进去的冲动……
这一发现,陆凡激动地心脏怦怦直跳。
陆凡摸出贴身藏着的青黑甲片,老赵缺指的手掌仿佛又在眼前晃动:"小子,玄武门最金贵的可不是那些天骄..."
当时陆凡只觉得老赵又是在装神弄鬼,根本没当回事。
现如今,这没来由的念头又在陆凡脑海中闪过。
"铛啷——"
殿外突然传来铜盆坠地的声响。陆凡慌忙将断甲按回砖缝。
"要死啊!"洒扫仆妇的骂声由远及近,"这霜露水金贵着呢..."
陆凡用袖口按住青砖,忽然感觉青砖传来细微震动。
第三块方砖无声滑开半寸,露出下方泛黄的绢帛一角。
似乎是一本书?
他心跳如擂鼓,余光瞥见洒扫仆妇的影子映在门廊上,忙用抹布盖住机关。
"陆小子!"仆妇叉着腰堵在殿门口,"药庐催要的沉水香呢?"
"这就送去。"悄无声息的抽出断甲收起,青钻合上。
陆凡端起铜盆,没人知道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现下此地有人,他不好再观察青砖异像,只好先行离开,等迟些再来摸索。
正午的药庐闷如蒸笼。陆凡正将琉璃砂装入琉璃罐,药长老坐在一旁的摇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翻看,不时的瞅一眼在干活的陆凡。
老人眼神如电:“这几日听说你在偷看我这里的药典吗?”
陆凡手一抖:"弟子不敢..."
"啪!"
藤杖扫过手背,血珠溅在琉璃罐上。
“再看偷看!”药长老一顿,"就滚去寒潭洗药筛!"
只不过他的眼底似乎有一些奇怪的神色。
似乎是……欣赏?
陆凡低头称是,在药老那做完日常工作后,陆凡借口倒药渣重返大殿。
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今日在祖师像前的发现。
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小心将断甲取出,断甲嵌入砖缝的刹那,机关转动的"咔嗒"在大厅如此清晰。方砖下压着本冰绡封面的薄册,扉页《窥天决》三字墨色沉郁,似用血混合金砂写成。
"气非力取,念动则生..."陆凡翻开第一页,似乎是什么奇异的功法?
他不敢多留,将断甲和书籍藏入怀中。
————
暮色中,陆凡借着气窗漏进的月光细看,《窥天决》开篇竟写道:
"一转面东,七浅三深;二转向酉,九息一轮。气走皮毛,不入丹田,此谓养息之道。"
这与他玄武门中看过的所有功法截然不同。
胡玉龙修炼时周身金芒流转,林月婵运功时寒霜覆体,而这书中所载,竟如老农耕作般朴实无华。
这是什么功法?
陆凡挠了挠头,面色阴晴不定。
自己从小呢,天资愚钝,无论什么功法学习进度都是异常缓慢,被别人称作榆木。
但此物藏得如此隐秘,和神秘断甲有着关联,似乎是个重宝。
但是其中的内容,却和传世的功法大为不同。陆凡实在担心,这窥天决会不会学着学着,突然走火入魔!
但是想想这十六年来,自己浑浑噩噩,本身就和一具尸体无异,哪怕是走火入魔了,也未必不会比现在的处境好。
不如一试!
夜,陆凡按书中所述仰卧。
按照书中所教的九次呼吸法完了,并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陆凡也没有放弃,周而复始!
一夜过去,依然没有任何变化,陆凡不禁又开始有些怀疑起来,这真是可以修行的功法?但是此物得来不易,陆凡不想轻易放弃。只是陆凡忽略了一个问题,常人如何可以一夜无眠而神清气爽?
此后的日子还是如常,药房的差事照旧,施针照旧,只不过在夜间陆凡会默默的学习这呼吸之法。
转眼间一月过去,这夜!
陆凡在运作呼吸之法时,当第一缕气息吸入时,柴垛间的蛛网无风自动;第九次呼气,远处寒潭的蛙鸣清晰可辨。
更诡异的是,当他按其中的"调息法"呼吸时,掌心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此时,他突然有些又惊又喜,难道自己入门了?虽然目前看来他的力量和内力和之前没有明显的差别,但是他确信自己身体发生了些不为人知的改变,但是他自己暂时也不清楚改变在哪!
“自己的视力,好像比之前更好了……”
"这莫非..."他想起老赵生前常哼的小调,"...莫羡天上仙..."
摇了摇头。
次日五更鸡鸣时,小六子惊讶地发现柴堆已劈好三日份量。
"陆大哥,你手上茧子怎地薄了?"
陆凡低头,发现常年握斧的硬茧变得柔软:"应该...应该是用了新法子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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