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天光,冥渊低垂的眼睫还凝着未干的水雾,轻声呢喃:"暗渊,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活着啊?"话音消散在冷风中,他自嘲地笑了笑,"死了又来到这里,接受了许多我不敢相信的事实……"
话音戛然而止,冥渊忽然长长舒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啊~和你说完我心情好多了,走吧,困了。"他扯了扯腕间铁链,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低垂的眉眼藏着疲惫,却难得有了几分释然。
暗渊僵在原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冷的锁链。这是他第一次见冥渊这般脆弱又真实的模样,那些压抑许久的伤口终于被撕开,又在倾诉中缓慢结痂。喉结滚动两下,他伸手轻轻握住铁链,却不是拉扯,而是小心翼翼地托着,仿佛握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两人身影在月光下交织,铁链不再是禁锢的枷锁,倒像是连接彼此的纽带。庭院里,秋千架仍在轻晃,摇晃着那些被剖开的往事,也摇晃着两颗逐渐靠近的心。
月光顺着雕花窗棂蜿蜒爬进屋内,在青砖地面投下破碎的银斑。冥渊坐靠在床上,单薄的身影裹在褪色的被褥里,他往墙那边挤了挤,发梢扫过枕畔,声音轻得像怕惊散了什么:“一起睡吧。”
暗渊握着门环的手骤然收紧,铁链坠地的闷响在寂静中炸开。这是他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却从不敢奢望会成真。喉结剧烈滚动,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对上冥渊平静又带着一丝不自在的目光——冥渊罕见地没有抗拒。
“阿渊……”暗渊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向前半步又猛地停住。往日他用铁链将人禁锢,此刻却连靠近都带着小心翼翼。月光爬上他的侧脸,将偏执的棱角都晕染得柔和,“你……”
“只是一起睡觉。”冥渊打断他,耳尖泛起薄红,偏头避开他炽热的视线,“别想太多,而且都是男的,介意什么?”铁链随着他的动作轻响,像是某种微妙的妥协。
暗渊这才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带着克制的颤抖。床榻下陷的瞬间,他嗅到冥渊发间残留的硝烟与药草气息,混杂着被褥的陈旧味道,竟成了世上最诱人的香。他侧过身,与冥渊保持着半臂距离,却在余光瞥见对方紧绷的脊背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悬在他肩头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窗外风过竹林,沙沙声与两人交叠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冥渊突然往他这边挪了挪,发顶擦过他胸口,带着温度的气息轻轻落在锁骨。暗渊浑身紧绷,连心跳都漏了半拍,却听见头顶传来困倦的呢喃:“别发呆了,睡吧……”
这一夜,月光见证着禁锢与被禁锢的人,第一次共享同一片枕席。铁链垂落在床沿,不再是冰冷的枷锁,倒像是系在两人之间的红线,在夜色里轻轻摇晃。
月光在床幔间流淌,将两人的轮廓晕染得愈发柔和。冥渊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绵长而均匀,像一首舒缓的夜曲。谁也未曾料到,看似安静沉睡的他,睡梦中竟依然藏着不安分的因子。
突然,冥渊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修长的腿轻轻抬起,顺势就搭在了暗渊的腰上。那一瞬间,暗渊浑身紧绷,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他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对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苍白的脸上褪去了平日里的疏离,此刻竟带着几分孩童般的依赖。
铁链随着冥渊的动作轻晃,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却与此刻暧昧又温馨的氛围格格不入。暗渊喉结滚动,不敢轻易挪动分毫,生怕惊扰了怀中的人。他能清晰感受到腰侧传来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烫得他心口发烫。
夜风裹挟着竹林的清香穿窗而入,拂过两人交叠的身躯。暗渊小心翼翼地伸手,将滑落的被褥重新盖好,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冥渊的手背,那一瞬间的触感,让他的心猛地一颤。这一刻,禁锢的铁链仿佛成了虚无,只剩下两颗在夜色中逐渐靠近的心,在静谧的夜里悄然悸动。
晨光刺破窗纸时,冥渊睫毛轻颤,舒展着懒腰从沉睡中苏醒。昨夜辗转反侧的疲惫尽数褪去,他惬意地揉了揉发顶,却在瞥见身旁人的瞬间愣住——暗渊半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面色苍白得可怕,冷汗浸透的衣领紧贴着锁骨,连向来整齐的衣襟都皱得不成样子。
"你......"冥渊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见暗渊僵硬地维持着侧卧姿势,右手还保持着悬在他肩头的弧度,像是怕惊醒熟睡的人而整夜未敢动弹。更要命的是,自己的腿不知何时缠在了对方腰间,脚踝还勾着暗渊冰凉的铁链。
"阿渊睡得可香。"暗渊沙哑地轻笑,喉结艰难地滚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褥褶皱,"倒是我......"话未说完,他猛地呛咳起来,泛红的眼眶里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分不清是困意作祟还是另有情绪翻涌。
冥渊突然触电般收回双腿,铁链哗啦作响。他望着对方狼狈又小心翼翼的模样,耳尖瞬间烧了起来。昨夜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自己似乎还往热源处蹭了蹭,甚至把脸埋进了暗渊颈窝。晨光爬上他发烫的脸颊,连辩解的底气都被蒸腾成细碎的慌乱:"谁、谁让你不推开我!"
暗渊望着他炸毛的模样,终于撑不住笑出声。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却震得冥渊心跳失序。铁链垂落的阴影里,两个人在破晓时分的局促与温柔,比月光下的邀约更教人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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