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嗓音响起:“春江花月夜,好景应常在——”
这场景可真是惬意。
元韫浓饶有兴趣地听了两句。
裴令仪将剔了刺的鱼换到元韫浓眼前,“我剔了刺,阿姊尽管放心吃。”
清蒸鲈鱼卧在碧色荷叶间,缀着嫩黄姜丝与嫣红枸杞,金齑玉脍在琉璃碗中泛着冷光。
裴令仪又体贴地替元韫浓斟了酒,白玉盏里琼浆摇曳着琥珀光,樱桃如醉人的流霞,酿成的新酒色泽如花。
元韫浓慢慢品尝樱桃酒,韵味无穷。
“樱桃颗颗醉流霞,酿得新醅色似花。夏日闲庭风细细,小酌慢品韵无涯。”她晃了晃酒杯。
“阿姊想要开窗听雨吗?”裴令仪问。
“他们还在奏乐呢,怎么听得见?先开了窗透透风吧,等到他们奏完了这一曲,再细细听着金明池夜雨。”元韫浓懒散道。
裴令仪亲自去推开了窗,在夏日闲趣中,微风细细。
他坐会元韫浓身边,状似不经意般提起:“昔日在画舫上,与僚属议事,孙鹃纨说要开窗透透风,一开窗便看见阿姊和慕湖舟站在一块。”
裴令仪不提这个,元韫浓还真没想起来这码事。
她记得那会她好像也隔窗看见了正和幕僚议事的裴令仪,还有身边不甚相熟的孙鹃纨。
“嗯,我也记得。那时候鹃纨也站在那,我对她甚是好奇。”元韫浓点头。
“对她好奇?我身边多出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阿姊就不曾有半点吃味吗?”裴令仪闷声问道。
元韫浓古怪地看了裴令仪一眼,“我们一块赏了多少回金明池夜雨,这点事情也要吃味?”
裴令仪最近是不是有点太腻歪了?
“慕湖舟还好,我更恼的是沈川。”裴令仪低着眼睛,语调都是耷拉着的。
因为沈川跟元韫浓是真做过夫妻。
每每想起这件事情,他都嫉妒得发狂。
元韫浓觉得多少有些好笑了,“是吗?”
她抿了一口酒,“这回他向父亲求娶我,我都没答应。”
裴令仪依旧闷闷不乐。
“行了。”元韫浓挠了挠他的下巴,像是逗弄一只小狗。
然后元韫浓就不理他了,注意力放在了伶人身上。
音律是裴令仪更喜欢,但这会是元韫浓在欣赏,裴令仪光全神贯注盯着元韫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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