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元韫浓坚定道。
“好。”慕湖舟喟叹般,摸了摸元韫浓滚烫的眼尾,“我愿意为你争一争。”
“只要你当了皇帝,一切都会好的。”元韫浓轻声道,“我只要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道歉就够了。”
才怪呢。
等她上位当了皇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毒死太后和皇后。
元韫浓唇边笑意不减。
慕湖舟将元韫浓送到府门前,扶元韫浓下车。
“浓浓,回去吧。”慕湖舟抚摸元韫夜风里浓冰凉的脸颊。
元韫浓点了一下头,低着头,仿佛有些难以启齿般,“你会跟皇后娘娘说好的吧?”
“我会解决母后那里的障碍,这是我的问题,所以你不用担心。”慕湖舟安抚道。
他又道:“晚间天冷,快回去吧。”
元韫浓颔首,在慕湖舟的目送下转身走入国公府府门。
门刚合上,元韫浓抬眸。
前庭寂寥,少年于庭院中独立,一袭葡萄褐的素面缂丝曳撒,似乎是已经在原地静候了很久,肩上积了夜露。
他生得一副艳丽面容,双眸狭长,眼眸仿若被雨雾笼罩的深潭,幽深不见底。
“阿姊。”他道。
元韫浓莫名有了种难言的心虚,似乎是被逮了个正着。
但仔细想想,她又没什么可心虚。
她现在可没跟裴令仪占了什么夫妻名分。
于是她道:“你怎么回来得那么快?”
“若是再慢点,我怕菜会冷了。”裴令仪垂下眼帘,似乎是有些委屈。
他伸出手,递出了手里的食盒。
元韫浓打开看了一下,上下两层。
上边是生进鸭花汤饼,细长的面条根根分明,浇上用鸭肉、鸭骨精心熬制的浓郁汤汁,在青花瓷碗中堆叠,汤色乳白如奶。
下边则是在醉仙楼时,他们都遗憾吃不上的鲜鲫芹菜羹。
两道菜都还温热着,可见裴令仪快马去买来,又回来得匆匆。
元韫浓更心虚了,“你说在醉仙楼落下了东西,实际上是去近水楼台买吃食了?”
“阿姊方才在桌上没吃多少,又被那群不长眼睛的扰了兴致,我怕阿姊晚了会饿。想到阿姊想吃,便去近水楼台买了。”裴令仪依然低着眼睛。
状似无辜落寞,实则眼底一片冷然如冰。
慕湖舟,那个勾引阿姊的贱狗。
元韫浓轻咳一声:“有心了。”
裴令仪说:“庄铭死了。”
一阵沉默。
尽管早有预料,惠帝那架势就没打算留活口,但元韫浓依然觉得郁闷。
“杖责八十,他一个文弱书生,断成了两截。”裴令仪神色平淡。
元韫浓叹息:“好好安葬吧,给他家里人一些补偿。”
“他有个弟弟,叫庄且,来年科考。”裴令仪道。
“我会让父兄多加提携。”元韫浓点头,“庄铭在此事着实无辜,只是北凉试探南朝的矛头和牺牲品。”
裴令仪一针见血:“北凉有心利用,但罪魁祸首却是惠帝。”
元韫浓抬眼看他,“你呢?你在殿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好像并不在乎此事。”
“我是不在乎。”裴令仪坦荡承认。
他直勾勾地注视着元韫浓,“在那个殿上,我唯一在乎的只有阿姊。”
晚风拂过,拨云见月。
月色清寂,洒落一地,凉如水般空明。
元韫浓柔软下目光,“月亮出来了,中秋节要赏月的。”
“好,我同阿姊共赏。”裴令仪弯起唇角。
与明月,共明月。
*
年关将近,自元韫浓重回而来,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却又似乎轨迹相同。
惠贞长公主本以为元韫浓说要行商管族务,那也只是好玩而已,没想到元韫浓干得很不错。
她逐步移交元氏的商务,交由元韫浓管。
元氏族人觉得匪夷所思,长公主还真是疯了,把一族的底气交给一个未及笄的黄毛丫头来管。
惠贞长公主却道:“千金难买我应怜高兴呢。”
本来就是交给女儿玩,有点亏损,填上不就得了。
再说了,商贾之事有盈有亏,又何况元韫浓做得很好。
惠贞长公主纵女无度,令族中长老扼腕叹息。
心中有人得此消息,也难免感慨,文人墨客们甚至举例了一条条关于尚公主的坏处。
元韫浓不以为然,这些人,只不过是因为惠贞长公主公主的身份压过了他们男子的优势,才如此多嘴。
年前宫中有赏,流水般的赏赐涌入国公府。
惠贞长公主在年前,带着元韫浓进宫先意思过。
元韫浓照例得先去太后和皇后眼前逛。
太后压根没见她,差了个管事嬷嬷来回她,说太后正在礼佛,没空见她。
就差没明说,说太后看见她烦,不想见了。
皇后还是见了元韫浓的,只是身边又带了个白翩飞。
元韫浓都觉得,白翩飞嫁给皇后也挺好,毕竟她俩亲昵程度远超于慕湖舟这个亲儿子。
这回慕湖舟跟元韫浓一块去的,皇后更是恨不得撬开这逆子的脑袋瞧瞧究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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