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 空中又下起了小雨。
陌寒枭手中端着碗晾凉的肉粥,走进隔屋。
本趴在地上的小白见陌寒枭走进屋,黯然的眼睛有些局促,站了起来。
陌寒枭的目光落在它面前一口没动的饭食,走到它身前,小白抬头,眼睛一眨不眨,湿漉漉地看着陌寒枭,黑色的鼻头微微抽动着。
陌寒枭弯膝蹲下,将那碗肉粥放在它面前,小白垂下头,喉咙里溢出低抑的嘤叫声,并没有动那碗粥。
陌寒枭微微抿唇,手伸到它头上,揉了揉,“好好吃饭,别让她担心。”
小白抬起头,望着陌寒枭的那双黑色大眼仿佛更湿了,静静望了片刻,才抽动着鼻子低头吃了陌寒枭带来的那碗肉粥。
见它吃了一半,陌寒枭才起身往屋外走去。
早已侯在门外的煞五见陌寒枭出来,并没有出声,而是躬身跟在陌寒枭身后,一同进了靠近楼梯旁的空屋。
煞五轻声关上了房门,面色凝重的跪在陌寒枭身前,压低声音道:“主上,已查清,那安神香里混有狂心草。”
煞五不敢抬头,头顶上的那道目光激得他脊背发寒,那安神香是安神医所配,启和帝还是太子之时,安神医便已在启和帝身侧,启和帝登基后,安神医的医术在整个太医院中属于翘楚,被封为太医院使。
但不喜拘束,在位不到三月便请辞,但因淑妃苏敏身患顽疾,启和帝不允,命其先将淑妃治好,才能离京,在这期间,他可以不去太医院任职,但有召必回。
后又因为元樱皇后难产血崩,太子陌旸自出生起便是体弱多病,故这些年,安神医一直都在阳安。
且安神医与怡亲王陌君诺的岳父刘太医又是至交,这二十余年来,也未曾发现安神医有什么问题。
太子陌旸对安神医若非十分信任,也不会派其来京都。
煞五心思百转,头低了两分:“狂心草生在极寒之地,常被用来制作香料,若是久闻,自身的忧、戚、愠、恚、猜疑都会被放大,一天天积累,心智便会迷乱,也更易受人蛊惑。”
煞五顿了顿,又道:“小白不同于人,狂心草对其的作用可能更大,所以才会失控咬了王妃,这期间,还是先将小白关起观察为好。”
陌寒枭面无表情,半晌才道:“此事你当作不知。”
“是!”煞五应声道。
“他们几个的伤,你留意着。”陌寒枭话罢便出了屋。
煞五走进内室,掀开窗户闪身消失在屋内。
陌寒枭走到廊下,微风吹过他的黑袍,眸中幽深,透过雨幕望着远方,看不出在想什么。
“咳咳……”屋内传来秦箐华的声音,陌寒枭转过身,往房中走去。
内室,秦箐华已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没叫人,只用凉茶漱了口,刚睡醒身上还有些疲软,依旧感到心跳加快,不由又坐回床上。
听到脚步声,秦箐华转过头,见陌寒枭向她走来,身上的衣裳也换了新的,相视无言。
屋内没点灯,有些黑,也有些冷。
也很静。
陌寒枭走到桌旁,拿出火折子点了灯,豆大的灯光散着光晕,照在陌寒枭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暖光。
秦箐华眼底的血色已经褪去,水眸盈盈望着走近的陌寒枭,两颊有些红。
手背落在她的额上,有些烫,陌寒枭微微皱眉,转头想叫天一进屋,察觉秦箐华握住他的手用了些力道。
顺着她的力道坐在了她的身前,杏眸泛着水汽倒映着一个黑影,再靠近,乌黑干净的瞳仁里映着他的脸庞,她的睫毛擦过他的侧脸。
陌寒枭揽住向他怀里凑的秦箐华,颈间是她温热的呼吸,相贴的肌肤有些烫。
暖黄的烛火微微摇晃着,墙上映着两人相拥的影子。
陌寒枭微微侧头,只看见秦箐华莹白的耳骨,脸埋在他的颈窝,抱着他的那双手紧了紧。
陌寒枭眸光微动,拥着怀里瘦削的人,侧头贴着她的耳侧,脸颊蹭过她的乌发,心中软成一片,唯有此刻,才觉得发空发虚的心里被填满了。
那些积攒在心中的不安,在望进她的双眸,看到她眼底不再掩饰的眷恋,在她倾身向他索求怀抱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冷么?”察觉她的身子没再抖了,陌寒枭才轻声问道。
秦箐华从他怀里出来,摇了摇头,一双眼仍湿湿地望着他,在他的目光下缓缓垂下眼。
“梦到你了,醒来没见你,很难过。”
仅仅是醒来不见他,心便如空了一般。
许是生病了,她比往日要娇软些,眼里莹上了一层雾,有一丝委屈,望着她的那双血眸又是那般深沉温柔,几乎要将她沉溺其中,不想挣扎,不舍挣扎。
泪水倾瞬成串滴落在他手背上,心中涌上悲伤:“陌寒枭……我真的离不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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