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杰的喉结在姜雅琴指尖下滚动,薄荷味的呼吸扫过他唇角。
她浴袍松垮的带子蹭着他手背,像团随时会燃起来的火。
前世那些克制的岁月突然涌上来——母亲病床前攥皱的缴费单,伍芷清婚礼上被踩碎的请柬,还有姜雅琴第一次来家里,蹲在厨房帮妈妈揉面时,发梢沾着的面粉星子。
"再动就喊人。"她尾音轻颤,耳坠的蓝光却稳得像颗钉子。
沈杰这才发现她眼尾泛着薄红,分明比他更慌。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超市,她举着两包蓝月亮洗衣粉纠结半天,最后选了带樱花香的那袋——原来她偷偷换了和他家一样的。
"我不动。"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手指慢慢松开攥皱的床单。
姜雅琴立刻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浴袍带子"刷"地滑到肩头,露出锁骨处一点淡粉的印记。
她手忙脚乱去系带子,发梢的水珠滴在他手腕上,凉得他打了个激灵。
"我、我去洗澡!"姜雅琴猛地翻身下床,拖鞋都穿反了。
沈杰看着她撞开暗门的背影,听见对面房间传来"砰"的关门声,这才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空调风从脚边吹上来,他这才发现后背全湿了,衬衫贴在身上像块浸了水的抹布。
浴室的冷水浇在头顶时,他对着镜子里发红的眼尾苦笑。
重生以来他算过股票走势,算过父亲手术日期,算过李毅风会在哪个节点使绊子,却没算到姜雅琴的发顶蹭过他下巴时,心跳会快得像要冲出喉咙。
"沈先生?"
暗门传来轻叩,沈杰手忙脚乱关掉花洒。
裹着浴巾开门时,正撞见姜雅琴抱着团湿漉漉的衣物,耳尖红得能滴血:"我、我刚才太急,把内裤弄湿了......"她声音越来越小,脚尖在地毯上画圈,"能不能借下吹风机?"
沈杰接过那团带着皂角香的布料,手指触到还在滴水的蕾丝边,喉结又滚了滚:"我帮你吹。"他坐在椅子上按下开关,热风裹着湿气扑在脸上。
姜雅琴蹲在他脚边,下巴搁在椅背上看他,发梢还滴着水,在地毯上晕开小水洼。
"你昨天说姑姑的酒店有暗门......"他故意找话,吹风机的嗡鸣里,声音显得格外闷。
"嗯。"姜雅琴玩着他浴袍的带子,"姑姑说套房要方便家人走动,所以每间都留了暗门。"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耳垂,"其实我第一次来就发现了,上次在你家楼下,我躲在暗门后看你帮陈景明搬书......"
吹风机"啪"地掉在地上。
沈杰手忙脚乱去捡,却撞翻了姜雅琴的浴袍。
淡粉色的睡裙滑出来,领口还沾着没洗干净的蓝月亮泡沫。
他喉结动了动,把吹风机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擦过她手背——比浴室的冷水还凉。
"该睡觉了。"他扯过被子裹住自己,背对着她躺下。
床垫陷下去一块,姜雅琴的体温隔着被子渗进来:"沈先生,我怕黑。"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小时候在姜家老宅,阁楼的暗门总响,姑姑说那是太奶奶在看我......"
沈杰闭了闭眼。
前世他总觉得姜雅琴像本翻不开的书,此刻才知道,她也会怕黑,会把洗衣粉袋子叠成小飞机,会在暗门后偷偷看他。
他翻身时,姜雅琴立刻蜷进他怀里,发顶的樱花香裹着湿气,像团软乎乎的云。
"只能这样。"他哑着嗓子说,手虚虚搭在她腰上。
姜雅琴嗯了一声,呼吸渐渐平稳。
可他盯着天花板上的月光,听着怀中人均匀的心跳,直到窗外的路灯次第熄灭,都没合上眼。
后半夜起了风。
沈杰迷迷糊糊听见响动,睁眼就撞进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姜雅琴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他颈窝,手指揪着他浴袍带子,睡裙下摆卷到大腿根,露出截白生生的小腿。
他刚要帮她盖被子,她突然呢喃着往他怀里钻,温热的吐息扫过他锁骨。
"雅琴......"他轻声唤,换来的是更紧的拥抱。
沈杰认命地闭上眼睛,把被子往两人身上拢了拢。
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觉得凌晨三点的月光,比记忆里任何时候都温柔。
闹钟在七点整炸响。
沈杰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坐起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床头柜上压着张便签,姜雅琴的字迹歪歪扭扭:"姑姑的飞机十点到济州,海叔在楼下等你。"
他套上衬衫下楼时,海明远正站在大堂窗边,手里提着个黑檀木食盒。
见他过来,老管家弯了弯腰:"姜小姐说您爱吃咸豆浆,特意让厨房熬的。"
沈杰接过食盒,豆浆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雅琴呢?"
"小姐回房换衣服了。"海明远笑着递来车钥匙,"姜夫人最见不得年轻人邋遢,沈先生最好把袖扣系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杰领口没系好的纽扣,"其实......昨天半夜我去送热牛奶,看见小姐从您房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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