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没有那么幸运了。郑耀祖在躲藏好时,感觉腹部疼痛,伸手一摸,有血液的粘稠感。不等郑耀祖多想,敌人又扔来一颗手木留弓单。郑耀祖只能趴在地上,以求减少手木留弓单对自己的伤害。拿着手木仓退出弓单夹,发现只剩两颗子弓单,赶紧从腰间摸出备用弓单夹。想着敌人还有四人,受伤的可能也有几个。现在自己腹部受伤,行动有所减缓,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郑耀祖只能躲在这里,等敌人停止投郑手木留弓单时再伺机而动。
待耳边不再传来手木留弓单的嘭嘭声时,郑耀祖忍着腹部的疼痛,再次查看敌人的动向。借着夜色看见有两个敌人已经摸到距离自己不足四米的地方,模糊间还有两个敌人在不远处。郑耀祖趴在地上,双手握木仓朝最近的两人打去。见到敌人倒下,还没等郑耀祖高兴,就见到有东西飞来,落在身旁一米左右。郑耀祖本能的朝相反方向滚去。“嘭” 郑耀祖还是受到波及,被震的翻滚一圈。待郑耀祖回过神时,两名敌人已经在三米外,抬起手木仓朝自己射击。郑耀祖也本能的反击过去。
“砰,砰砰”
“砰,砰”
“扑腾,扑腾”
几声木仓响跟着两声倒地的声音后,树林恢复了短暂的宁静。过了不到半分钟,双方又朝对方的方向开了两木仓。当确定对方活着,双方都不敢乱动。就这么僵持了五分钟。敌人率先慢慢起身朝后退去。郑耀祖也爬起来,忍着右胸口和腹部的疼痛,借着夜色朝敌人望去。本想借机把敌人消失时,远处又有树枝晃动的声音传来。郑耀祖觉得敌人不是来了援军就是之前的敌人并没有死,可能是受伤了,影响行动就没有跟着追击过来。而自己受伤严重,木仓里也只有五颗子弓单,再留在树林,鲜血会引来豺狼虎豹,也许对方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和同样受伤的同伴往回退去,自己也必须赶紧出树林。
郑耀祖放弃了消灭敌人的不现实想法,朝着之前就商定好的地方撤退,希望能追上范莹莹。
随着走出树林,郑耀祖的脚步也越来越慢。胸口和腹部在树林里摔倒一次后,血液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冒。就在郑耀祖要昏迷倒下时,旁边跑来的人赶紧扶住。在郑耀祖耳边低沉的喊道:“耀祖,耀祖。你醒醒,你别睡啊。”说着把郑耀祖搀扶到一块菜地里,让他靠近路沿躺着,然后想借着夜色查看郑耀祖的伤势。
郑耀祖昏昏沉沉的跟着来到菜地,躺在地上时被一双手碰到胸口伤处刺激起了一点精神,伸手抓住在胸口处的双手,说:“谁?”
范莹莹高兴中带着颤抖的声音说:“耀祖,是我,我是莹莹。耀祖,你怎么样?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郑耀祖听见范莹莹的声音,无声的笑了笑,低沉无力的声音响起,说:“莹莹,别看了。我没多少时间了,你听我说。”
范莹莹哭着摇头说:“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我先看看你的伤势,我去找草药给你止血。只要止住了血,你肯定会没事的。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
郑耀祖抓着范莹莹的手,轻声的说:“莹莹,没用了,我已经失血过多了。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否则我怕我不说完就没时间再说了。”
范莹莹哭着点头,“你说,你说完了我就去找草药,我就去找大夫。你说。”
郑耀祖笑着看向眼前的人影,说:“莹莹,你要安全的回组织,你要把石飞同志给你的东西安全的交给组织。这是nj潜伏的同志们的心血。你一定要带回去。”
范莹莹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一定会带回去的。我还要带你一起回去,石头也在等着我们回去了。”
郑耀祖听到范莹莹提起儿子,脸上带着几分开心,几分遗憾,几分失落。说:“石头。咱们和石头分开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大哥家适不适应?有没有想我们?莹莹,咱们没有胜利,你就不要去找石头。咱们就不要连累他了。知道吗?”
范莹莹点头,抹了把眼泪,带着颤音说:“我知道,咱们没有胜利,我不会去找他的。耀祖,你坚持住,我现在去找药,我去找大夫。你一定要坚持住。”
郑耀祖拉着范莹莹的手,说:“不用了,我...我感觉,我感觉我...到...时间...了。莹莹,后...后面的...敌人...天...天亮...就...会来。”断断续续的话语响起,郑耀祖努力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说:“莹莹,你...你快走,别...别浪费...时间。”话刚说完,留恋的看着范莹莹,努力的想抓紧手中的小手。最后还是带着微笑的闭上了双眼,手也跟着无力的松开。
范莹莹见郑耀祖闭上双眼,手上的力度也没有了。再也忍不住哭了出声,在哭了一会。范莹莹起身朝远处的村庄走去。
半小时后,范莹莹拿着一个锄头回来。看着郑耀祖无声的流着泪,转身朝树林走去,在一棵大树旁用力的挥舞着锄头。接连不断的挖了一个小时,挖出一个坑后。扔下锄头就往郑耀祖这边跑来,用肩膀吃力的扛起郑耀祖。来到坑边,小心翼翼的把郑耀祖放下,范莹莹自己先跳进去,然后把郑耀祖一点一点挪了下去,抱着郑耀祖,流着眼泪。良久,范莹莹起身爬了出来,转身对坑里的郑耀祖说:“耀祖,我们会胜利的。胜利后我会带着儿子来接你回家,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说完后,把挖出来的土重新填进坑里,完成了用锄头在大树上做了标记,又仔细看着周围以及西面远处的村庄。做完这些回到之前的藏身处把东西检查一下,背上后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时间回到七点,郑耀祖刚刚与敌人结束战斗,从树林出来时。在北平的郑岩,正像往常一样准备拿盘子给范长青装菜。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悲伤,胸口再次感到沉闷不已,心脏也感觉有无形的双手在撕扯一般。手无力的往下垂去,手中的盘子顺着往地上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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