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打火机的手心里全是汗,火苗在石梯口晃出一片摇晃的橘色光晕。
石梯深处的哭声越来越近,像有人把碎玻璃泡在凉水里,再用指甲慢慢刮擦杯壁。
苏悦的指甲掐进我胳膊,她的呼吸喷在我后颈,带着点薄荷糖的甜腥——应该是刚才被影子划伤后含的糖。
"是...是女人的哭声。"王教授突然压低声音,他扶着古卷的手指节泛白,"陈婉的笔记里提过,封门时她念了往生咒,但怨气太重,可能会留下...残响。"
残响?
我喉咙发紧。
刘保安的警棍在身侧划出半道银光,他往前半步,帽檐下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我先下去。"
"等等。"湛瑶突然拽住我袖口,她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屏幕蓝光映得脸有些发青——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手电筒功能。"台阶上有血印。"她用鞋尖点了点最下层石阶,我凑过去,果然看见暗红的痕迹,像是被水冲过又晒干的,边缘呈锯齿状,"陈婉的血。"王教授凑过来,眼镜片上蒙了层白雾,"她当时应该是跪着爬上来的,每一步都在滴血。"
石梯深处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我们五个人的影子在墙上挤成一团。
我的打火机火苗"噗"地矮了一截,像是被谁吹了口气。
湛瑶的手机光晃了晃,照到更下方的台阶——那里有半截灰白色的衣袖,袖口绣着缠枝莲纹,和图书馆老照片里陈婉穿的旗袍一模一样。
"那是..."苏悦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手里的纸团"啪"地掉在地上。
刘保安的警棍"当啷"磕在石阶上,回音撞得人耳膜发疼。
我感觉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像是有冰凉的手指正顺着脊椎往上爬。
"是陈婉。"王教授的声音突然发哑,他踉跄着扶住墙,古卷"哗啦"散了几页,"她的遗照...就是穿这件旗袍。"
石阶上的衣袖动了。
很慢,像被风吹着,又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拽。
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一下,两下,和记忆里体育课跑一千米时的心跳重叠。
湛瑶的手突然覆在我手背,她的掌心烫得惊人:"晨哥,打火机给我。"
我把打火机递过去的瞬间,石阶下传来一声极轻的"救我"。
是陈婉的声音。
我在图书馆老录像带里听过,年轻,带着点南方口音的软,此刻却像被泡在冰水里,每个字都浸着寒意。
苏悦突然哭出声,她抓着我的衣角往下拽:"晨哥,我们下去看看吧,她好像...好像在求救。"
"不行。"湛瑶捏紧打火机,火苗在她指尖窜起三寸高,"陈婉的血封了门,她的残魂不可能离开门内。
这是引我们下去的陷阱。"
"那哭声怎么解释?"刘保安眯起眼,警棍往石阶下指了指,"总不能是风吹的。"
王教授突然蹲下来,捡起苏悦掉的纸团。
他的手指在纸团上摸了摸,抬头时眼里全是震惊:"纸团上有血。"他把纸团展开,泛黄的纸页上印着模糊的钢笔字——是陈婉的笔记:"勿信声,勿近衣,门内非门,梦非梦。"
"门内非门,梦非梦..."湛瑶重复着,手机光突然照到更深处的青铜门。
我这才发现,门上的云雷纹不知何时亮了起来,青灰色的纹路泛着幽蓝的光,像活了一样在门上流动。
"要开门吗?"苏悦吸了吸鼻子,她手背的伤还在渗血,血珠滴在石阶上,正好落进陈婉的血印里。
两滴血碰到的瞬间,青铜门"轰"地震了一下,门缝里涌出大团黑雾,裹着腐烂树叶的腥气,呛得人睁不开眼。
"捂住口鼻!"刘保安吼了一嗓子,他扯下制服领口的布巾,塞给苏悦。
我反手搂住湛瑶的腰往旁边躲,后背重重撞在石墙上。
黑雾里传来指甲刮金属的尖响,我感觉有冰凉的东西缠上脚踝,像是浸水的麻绳,越勒越紧。
"砍!"湛瑶的打火机砸在我脚边,火苗"腾"地窜起来,黑雾被烧出个缺口。
我摸出兜里的折叠刀(上周修书架时揣的),反手砍向脚踝上的东西——刀光闪过,一段灰白的长发"啪"地掉在地上,发尾还沾着暗红的血痂。
"是头发!"苏悦尖叫着跳上台阶,她的打火机"咔"地打着,往黑雾里扔纸团。
纸团烧着了,坠进黑雾的瞬间,我看见陈婉的脸——苍白,眼尾有道刀疤,舌头从裂开的唇里耷拉出来,正对着我笑。
"走!"我拽起湛瑶就往青铜门跑,刘保安护着王教授和苏悦跟在后面。
黑雾追着我们的影子涌过来,我听见身后苏悦的纸团接二连三烧起来,听见刘保安的警棍砸在石壁上的闷响,听见王教授用方言念着什么咒语。
青铜门在我们面前"吱呀"打开。
门内是间圆形密室,中央的石台上嵌着块磨盘大的水晶,水晶里冻着个穿旗袍的女人——是陈婉,和照片里一样年轻,只是心口插着把青铜匕首,血在水晶里冻成珊瑚状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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