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珠就在眼前。
它表面浮着血丝,像团裹了血的玻璃弹珠。
我军刺往前送的瞬间,右边男人的爪子穿透了我的左肩。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可手指还在用力——符纸贴上黑珠的刹那,珠身发出"咔"的脆响。
"啊——!"三个脑袋同时发出惨叫。
中间陈老师的脸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骨头;左边女人的指甲根根断裂,掉在地上冒黑烟;右边男人的烂脸突然长平了,露出张陌生的、年轻的脸——那是矿难记录里的照片,二十岁的掘进工,死的时候被埋在井下七天。
"成了!"王教授的欢呼混着林宇的闷哼。
我趁机拔出军刺,血溅在黑珠上。
湛瑶说的阴阳血开始起作用,珠身的裂痕里渗出红雾,像被戳破的气球。
三脑袋首领的身体开始透明,我甚至能透过它看见后面的消防栓。
可就在这时,黑珠突然爆出一团黑雾。
我被冲击力掀翻在地,后脑勺撞在墙上,金星直冒。
等视线恢复,三脑袋首领的身体又凝实了,中间陈老师的脸重新长好,黑珠上的裂痕不见了,反而更亮了。
"愚蠢的人类。"三个喉咙的声音变得更刺耳,"这颗珠子...是我与百个冤魂的契约。"它右边男人的新脸扭曲起来,"你毁了一张皮...还有百张皮!"
一道黑芒从它眉心射出,笼罩住我们所有人。
我感觉有只无形的手在攥我的心脏,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疼。
林宇单膝跪地,铁棍砸在地上;王教授的书掉了,他趴在地上爬向湛瑶;湛瑶攥着阳火珠,珠子的光正在被黑芒吞噬,像块被嚼碎的糖。
"晨子..."湛瑶的声音突然变远,"你的血...再试一次..."
我撑着墙站起来,左肩的伤口还在淌血。
黑芒里浮现出无数张脸:穿碎花裙的小女孩、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烂脸的死士、年轻的掘进工...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发出同一个声音:"留下来...陪我们..."
三脑袋首领的中间脑袋咧开嘴,黑珠在它眉心旋转,"现在...你们的灵魂...都是我的养料。"
我摸出军刺,血滴在刀尖上,泛着诡异的红。
可还没等我冲过去,眼前突然一黑。
最后听见的声音是湛瑶的尖叫,和黑芒里越来越清晰的、矿车碾过骨头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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