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渐密,林凯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下方的钥匙印记。
窗外,梅州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像被水洗过的油画。
"最明亮的星光,总是藏在最深的黑暗里..."
亮的低语在脑海中回荡,林凯突然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些与瑞萨如出一辙的掌纹,那些被强行灌入的记忆碎片,还有此刻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感,无一不是那个观测者精心设计的陷阱。
"原来如此..."林凯苦笑着喃喃自语。
他早该想到的。
亮创造他绝非偶然,而是早有预谋。
作为观测者文明的遗民,那个存在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
让瑞萨通过记忆分割摆脱伦理困境,让他这个复制体成为月霞新的情感寄托——多么完美的"双赢"方案。
客厅里传来瑞萨和月霞的对话声。
透过半开的门缝,林凯看到轮椅上的瑞萨正兴致勃勃地向月霞展示新买的围棋杂志,而月霞的表情让林凯的心脏狠狠揪紧,她正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眼神却不断飘向瑞萨的脖颈。
"哥,你还记得我们上次下棋是什么时候吗?"月霞突然问道,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瑞萨头也不抬地翻着杂志:"前几天吧,你还让了我五子诶,最后我还是输了。"
他笑着指了指茶几上的记分本,"看,我还记着呢。"
月霞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角,“嗯......”
"怎么了?"瑞萨困惑地抬头,银色瞳孔清澈见底,"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月霞迅速别过脸,"我去泡茶。"
厨房里传来杯盘碰撞的声响。
林凯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客厅。
瑞萨抬头看他,笑容灿烂得刺眼:"来一局?既然你和我是同一个记忆,那棋艺肯定不落下风。"
林凯盯着棋盘上反射的灯光,突然感到一阵荒谬。
这个提议若是放在两天前,瑞萨绝不会如此轻松地说出口。
"好啊。"林凯听见自己说,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对了,月霞的市赛还有通知吗?”
“呃,好像还在延期,已经两周了,诶。”
“...”
他机械地摆好棋子,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玉石时,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十一岁的月霞第一次学棋,小手笨拙地捏着黑子,瑞萨从背后环住她,手把手教她落子。
少女发丝间的香气,还有后背传来的、不属于兄妹的心跳。
"你脸色不太好。"瑞萨落下一子,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淋雨着凉了?"
林凯猛地抬头,看到瑞萨眼中纯粹的担忧。
没有嫉妒,没有猜疑,就像在看一个真正的弟弟。
这种毫无杂质的关怀比任何敌意都更令人窒息。
"我没事。"林凯仓促落下一子,棋子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嗒"声。
棋局进行到中盘时,月霞端着茶盘回来了。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停在林凯脸上。
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流包含了太多信息——困惑,痛苦,还有一丝微弱的希冀。
或许是出现幻觉,仿佛林凯才是自己的哥哥,瑞萨是意外来的。
"喝点热的。"她把茶杯放在林凯手边,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瑞萨对此毫无察觉,正专注地盯着棋盘:"这步棋..."他摩挲着下巴,突然眼睛一亮,"啊!月霞你看,林凯这个局布得真妙!"
月霞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曾几何时,瑞萨也会用这种兴奋的语气夸赞她的棋艺,眼中闪烁着骄傲与某种更深沉的情绪。
而现在,他看向林凯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值得欣赏的对手,纯粹而简单。
"嗯,很厉害。"月霞轻声附和,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梢。
林凯突然站起身,棋盘被撞得晃动,几颗棋子滚落在地。
"抱歉。"他的声音绷得极紧,"我突然想起...亮有事找我。"
不等两人回应,他就大步走向临时卧室,重重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时,林凯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亮的笑声在脑海中回荡。
"现在明白了?"观测者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的回响,"你是我送给他们的礼物。"
林凯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你删除了瑞萨的记忆,就为了制造这种可笑的'平衡'?"
"删除?不。"亮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记忆无法被删除,只能被隔离。就像把文件移入回收站——它依然存在,只是不被读取而已。"
这个比喻让林凯浑身发冷。
他想起瑞萨今早那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想起他亲昵地揉月霞头发的动作,想起他谈论棋局时眼中纯粹的快乐——所有这些,都建立在一个被刻意隐藏的痛苦真相之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凯嘶声问道,"为什么选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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