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滴轻敲宿舍玻璃,发出细碎声响,像是某种密码。
瑞萨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电脑屏幕上的代码已模糊成一片。凌晨的宿舍里,只有他的台灯还亮着,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月霞发来的消息:“哥,视频吗?”
他嘴角不自觉上扬,飞快敲击屏幕:“还不睡?又想我了?”
“...讨厌...”她的回复带着熟悉的傲娇语气。
“诶诶,别这样,哥哥不想被讨厌,呜呜。”瑞萨故意发了个哭脸表情。
“幼稚。”她秒回。
“我幼稚?”他坐直身子,仿佛这样能增加文字的气势。
“就是...”她故意留了半句。
“劝你三思啊,小心我放假回去给你一些惩罚,嘁嘤嘤。”他威胁道,却用了最没威慑力的拟声词。
“我巴不得。”她的回复让他一时语塞。
“...”
瑞萨盯着屏幕,感觉对话正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于是眼疾手快,带上耳机直接发起了视频通话。至于作业?明天再说吧。
视频接通的那一刻,月霞的脸填满了屏幕。
她穿着浅蓝色的睡衣,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边。背景是她卧室的书架,上面塞满了各种颜色的书籍。
“哥,变帅了呢。”她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调侃。
“你说这个吗?”瑞萨得意地指了指自己新烫的三七分发型,这个发型很好地修饰了脸型,加上美颜滤镜的效果,确实有几分明星相。
“嗯嗯。”她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们聊起最近读的名着,从《百年孤独》的魔幻现实主义到《局外人》的存在主义主题。为了接上她的话题,瑞萨不得不偷偷用手机搜索那些陌生的概念和理论。
“加缪认为,荒谬产生于人类对理性的渴望与世界无理性的沉默之间的冲突...”月霞侃侃而谈,而他则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些句子,准备稍后深入研究。
宿舍里,有的室友已经戴上了眼罩,发出轻微的鼾声;另一个室友正对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显然又在游戏中遭遇了滑铁卢。而瑞萨趴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存在与时间》只翻了三页,铅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哥?”视频那头,月霞的声音将他从走神中拉回,“你走神了。”
他哑然失笑:“你这观察力也太恐怖了吧?”
“习惯而已。”她耸耸肩,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所以,到底怎么了?”
瑞萨犹豫了一下,决定坦白:“就是觉得...你最近聊的东西,我都快跟不上了。”
月霞眨了眨眼,似乎没理解他的意思。
“你看啊,”他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她提到过的概念,“上周你跟我聊加缪的‘荒谬’,前天是福柯的‘规训’,昨天又变成海德格尔的‘此在’...”他指了指自己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你哥我昨晚查资料查到两点。”
月霞愣了一下,随即低头抿了抿嘴——这是她憋笑时的习惯动作。
“笑什么?”他佯装恼怒。
“没有。”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就是想起教我解二元一次方程时,说过‘这都不会,笨死算了’。”
瑞萨顿时老脸一红:“那能一样吗!天才和普通人可是有着不一般的代沟。”
她接过话头,“依你依你,现在轮到我等你慢慢爬了,嘿嘿。”
屏幕两端同时安静下来。窗外的蝉鸣透过纱窗,和宿舍风扇的嗡嗡声混在一起。瑞萨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对话已经从“哥哥教妹妹”变成了平等的思想碰撞,甚至...偶尔他会跟不上她的节奏。
记得她刚上初中时,每晚视频还是稚气未脱的提问:
“哥,黑洞真的是个洞吗?”
“哥,为什么人要分男女啊?”
“哥,你相信有外星人吗?”
那时的他总能侃侃而谈,享受她崇拜的眼神。
直到某个寒假,他带回家一箱二手书。
“这是什么?”她蹲在纸箱旁,手指小心地划过《百年孤独》的烫金书名。
“大学读的闲书。”瑞萨抽出一本《小王子》递给她,“先看这本吧,有插图。”
她接过书,突然问:“和《三体》比哪个好看?”
他手一抖:“...你看过《三体》?”
“上周图书馆借的。”她翻开书页,“程心好讨厌。”
那天晚上,他听见她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翻书声。凌晨三点起夜时,门缝下还漏出一线灯光。
真不愧是我妹。
直到大二下学期,他们的视频通话逐渐变成学习研讨会。
“哥!”她兴奋地把脸凑近摄像头,“今天哲学课讲到萨特,他说——”
“等等,”瑞萨打断她,“你们初中开哲学课?”
“自学啊。”她晃了晃手里的《存在与虚无》,“你看这段关于‘凝视’的论述,是不是能解释为什么我讨厌别人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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