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侗族村寨的鼓楼已被五人踏碎的积雪映成青灰色。陈宇仰头望着鼓楼顶端的神牛雕像，青铜牛首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牛眼处原本空洞的裂痕竟渗出淡淡青光，仿佛三百年的沉睡后，终于有了苏醒的征兆。
"阿岚，你的面具..." 王林推了推眼镜，镜片映着少女从行囊中取出的傩戏面具。半幅面具在晨光中自动补全，眼窝处的蓝宝石突然与鼓楼顶端的神牛眼睛遥相辉映，发出钟磬般的清鸣。
阿岚的手指抚过面具上的神鹰纹路，想起寨主临终前将面具塞给她时的温度："歌师说过，傩戏面具是打开地脉记忆的钥匙。" 少女踮脚将面具举过头顶，银饰在胸前叮当作响，"但没想到，它会和神牛雕像共鸣。"
面具与神牛眼睛的青光交汇刹那，鼓楼的木质结构发出 groaned 声响。孙昊突然指着鼓楼基座的裂缝："看！符文在发光！" 少年的神鸟匕首尖划过地面，青铜色的纹路正像活物般蔓延，最终在中央形成完整的水利图，每一道支流都标着侗族古字。
"这是... 地脉的血管。" 陈宇的双脉印记与地面符文共振，他 "看" 见地下三十米处，一尊青铜神牛雕像静静躺着，牛角间嵌着拳头大的水精魄，表面布满阴影侵蚀的裂痕，"王林，你的星盘能定位水精魄的位置吗？"
王林早已跪在地脉图前，星盘碎片在符文光芒中自动拼接："神牛雕像位于鼓楼地基正下方，牛角指向青海盐湖，牛尾连接着村寨的十二口水井。" 他的指尖划过图中神牛心脏位置，"这里标注着 ' 水之核?净化中枢 '，应该就是烛龙十二精魄中的水精魄所在。"
赵强用断幡戳了戳地面，虹光刃竟被符文弹开："老子就说这鼓楼晃悠了三百年都没倒，敢情底下埋着个祖宗。" 汉子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抚摸着神牛符文，护符残片在胸前发烫，"当年青崖那老贼挖地基时，是不是就想偷走这玩意儿？"
阿岚突然惊呼，面具上的神鹰纹路与神牛符文融合，显化出初代大祭司的虚影。虚影手持傩戏鼓，腰间挂着与阿岚相同的蝶形银饰，开口时，侗族古调与现代汉语重叠："神牛衔水，神鹰驭风，二者共鸣，方得地脉长清。"
"是歌师的传承记忆！" 阿岚的鼓槌无意识地敲击着地面，竟与虚影的鼓点完全同步，"他在说，神牛的水精魄需要神鹰的风精魄激活，就像陈哥的双脉血需要两种精魄融合。"
孙昊突然趴在鼓楼基石上，神鸟匕首的凤凰虚影正对着某道裂缝发光。少年用匕首撬开松动的石砖，露出下面的刻字 —— 虽然被青苔覆盖，仍能辨认出母亲的笔迹："神牛睁眼之日，盐湖巨鳄苏醒。昊儿，守住鼓楼的十二水调。"
"母亲..." 孙昊的声音哽咽，指尖划过刻字边缘的血痕，那是母亲当年刻字时留下的。他想起暴雨夜母亲塞给他傩戏箱的场景，想起她最后说的 "去雪山找神鹰"，突然明白，所有的线索早已埋在鼓楼的一砖一瓦中。
王林的星盘突然发出蜂鸣，盘面显化出青铜神牛的立体模型："根据古籍记载，神牛的水精魄共有十二处穴位，对应侗族大歌的 ' 十二水调 '。" 他望向阿岚，"只有连续三天在鼓楼顶端演唱完整的十二水调，才能唤醒神牛意识，修复水精魄裂痕。"
"但首领拿走了三片风精魄碎片，" 陈宇摸着颈侧的羽毛纹路，能感受到盐湖方向的地脉波动，"他现在应该已经抵达盐湖，正在试图激活阴影巨鳄。"
赵强突然站起身，断幡扫过鼓楼梁柱："老子守着地基，你们放心去解析古籍。要是阴影杂种敢来，老子的幡正好拿他们祭神牛！" 汉子的护符残片虽然破碎，却在神牛符文的映照下重新泛起虹光。
阿岚将傩戏面具按在水利图的神牛心脏位置，突然想起歌师教她的《水神祭》："十二水调的每一段，都要对应神牛的穴位。比如 ' 踏浪调 ' 对应牛蹄，' 漩涡调 ' 对应牛角..." 少女的银饰在胸前排列成十二星点，"但最高调 ' 归墟调 '，需要双脉血作为引信。"
陈宇点头，取出傩戏箱中的水精魄碎片："神牛的水精魄和我的双脉血本就同源，当年灵蟒与神牛的精魄融合，才形成了双脉印记。" 他的指尖划过碎片，青蓝色的光芒中竟映出青海盐湖的倒影，"孙昊，你母亲的刻字里提到的 ' 盐湖巨鳄 '，应该就是阴影力量凝聚的地脉异兽，需要神牛的净化之力克制。"
孙昊将母亲的日记摊开在地脉图上，泛黄的纸页突然显形出新的星图："这里！十二水调的音波频率，和神牛雕像的穴位完全吻合。" 少年的匕首尖点在 "归墟调" 对应的牛心位置，"但激活需要十二种地脉灵物，比如神鹰羽毛、灵蟒鳞片..."
"还有神牛自己的眼泪。" 王林指着水利图中神牛眼睛的位置，"首领之前让神牛雕像流泪，其实是在抽取净化之力。现在我们需要反其道而行，用大歌让神牛 ' 流泪 '—— 不过是治愈的地脉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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