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地面的符文在阿岚的玉佩光芒中突然发出蜂鸣,十二面山魈战旗同时崩裂的脆响如琴弦断裂,紫色雾幔从旗面剥落,露出里面封存的村民魂魄。那些魂魄如被囚禁的萤火虫,在黑雾散尽后终于显形 —— 虎娃娘的蓝布衫上还沾着野莓汁,守林人的独臂上缠着傩戏班的护腕,王大婶的围裙口袋里露出半块山核桃酥。阿岚的眼泪夺眶而出,因为他看见每个魂魄的手腕上,都系着傩戏班的平安结,那是奶奶生前为村民们亲手编织的。
"傩戏班的镇魂曲,从来不是战斗..." 阿岚的声音哽咽,却在玉佩光芒中愈发坚定,"而是让每个灵魂,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墨玉表面的双脉图腾化作十二道流光,如牧羊犬般引导魂魄向祭台中央的光茧汇聚。光茧由陈宇的双脉之力编织而成,表面流转着银紫与墨绿的波纹,每道波纹都映出青崖村的昼夜交替 —— 晨雾中的老槐树、正午的星柱祭坛、黄昏的炊烟、深夜的星空。
首领的黑雾在光茧前凝滞,猩红双眼第一次褪去暴戾,倒映出光茧内的景象。他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那个在青崖村外种下第一棵守护树的少年,袖口还沾着新翻的泥土;看见五十年前替虎娃修补玩具山魈的午后,孩子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看见上个月在尸魂井前为村民祈福的夜晚,月光照亮了他面具上的裂痕。"为什么..." 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门轴,"为什么我们守护的灯火,会变成囚禁的牢笼?"
陈宇的手掌按在光茧上,鳞片铠甲下的双脉印记与首领胸口的黑色玉珏碎片产生共振,两种力量在祭坛地面勾勒出完整的太极图。"因为恐惧让你们忘记了," 他的声音如苗疆的晨雾般轻柔,"真正的守护不是建造牢笼,而是让光明有照亮阴影的勇气。" 鳞片铠甲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底下流转的银紫与墨绿光芒,那是初代的光明与阴影魂魄在他体内第一次完全交融,混沌图腾化作阴阳鱼缓缓旋转,每片鳞甲都映出青崖村的万家灯火。
长生会精英成员的 chanting 声突然变调,十二面残破的山魈战旗在他们手中重新凝聚黑雾,十二道紫黑色光束如毒蛇吐信,射向光茧中央的魂魄。赵强和孙昊几乎同时扑出,工兵铲与匕首在胸前交叉,地火与神鸟之力在碰撞中炸出大片火星。"陈宇!别回头!" 赵强的后背被光束灼穿,战术背心下的皮肤露出与父亲相同的双脉印记,却在地火之力中发出微光,"青崖村的汉子,就算死,也要死在护着乡亲的路上!"
孙昊的匕首在神鸟虚影的最后光芒中碎裂,他徒手抓住光束,掌心的野莓纹身发出荧光,那是王大婶用野莓汁为他纹下的满月印记。"虎娃还在等他娘回家..." 他的声音低沉,鲜血滴在祭坛地面,激活了隐藏的傩戏护道,十二面开天鼓虚影从图腾柱中轰然升起,鼓面的老槐树年轮突然转动,将紫黑色光束反弹回精英成员。
首领的黑雾在开天鼓声中如冰雪消融,露出他真实的面容 —— 与初代堂主画像七分相似,却有着更柔和的眉眼,左眼角的泪痣正是三百年前替师父挡刀时留下的。"我是初代的首徒,青崖..." 他跪在祭台上,黑色玉珏碎片从胸口脱落,碎片边缘刻着 "护" 字,与赵强铲头的咒文一模一样,"三百年前的暴雨夜,师父让我们带着阴影魂魄离开,可我们怕失去守护的力量,反而让阴影吞噬了初心..."
陈宇接住即将消散的首领,感受到对方体内残留的初代记忆:傩戏班大祭司在临终前将玉佩交给女儿(阿岚的奶奶),长生会成员在密室中抄写初代日记,每个字都带着对青崖村的眷恋。"你们从未失去初心," 他将玉珏按在首领眉心,双脉光芒包裹住即将消散的魂魄,"只是走得太远,忘了回头看看灯火。"
首领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三百道光点融入光茧,每道光点都带着一句未说完的道歉。光茧中的村民魂魄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他们的双脉印记褪去紫黑,呈现出纯净的银紫色,那是双脉共鸣者最原始的光芒。阿岚的玉佩光芒大盛,墨玉表面浮现出傩戏班与长生会的双重图腾,边缘环绕着十二面开天鼓,那是传承终于合一的标志。
"我们... 赢了吗?" 孙昊瘫坐在地,看着虎娃的母亲在魂魄中穿梭,终于找到日思夜想的孩子。虎娃的小手抓住母亲的衣角,脸上还带着三年前失踪时的泪痕,却在阿岚的玉佩光芒中露出笑容。孙昊摸着胸口的野莓纹身,突然想起虎娃奶声奶气地说 "孙哥哥带我摘野莓",喉咙一阵发紧。
王林的星盘碎片在祭台边缘震动,拼出从未见过的星象:"地脉深处的混沌本源在躁动,首领的消失让封印出现裂缝。" 他望向光茧裂开的通道,井底传来的心跳声不再是压抑的轰鸣,而是带着破茧的锐响,"陈宇,你的双脉归一让初代的魂魄完整,但也唤醒了最深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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